办公室里的光线逐渐被白炽灯的亮度所替代，周遭忽然变得静谧起来。

韩哲熙从抽屉的最下面翻出来一个牛皮纸袋，纸袋里只放了一张纸。

他小心地将纸拿出来，纸的右上角还贴着一张照片。

这是顾念的简历。

韩哲熙用手指摩挲着上面的照片，力道变得越来越大，似乎想把那碍眼的笑容抹掉一般。

半晌，他讥讽一笑，从抽屉里抓出包烟，出了办公室。

推门的动作太大，一时吸引了很多员工的注意。

韩哲熙用眼神一扫，员工们全都假惺惺地埋头，装作什麽都没看见。

韩哲熙快步走进楼梯间，门被毫不留情地关上。

他已经很久不抽烟了，现在却像个缺水的旅人一般，急躁地用打火机将烟点燃，然后猛吸一口。

“咳咳咳...”

韩哲熙被这一口烟呛得直咳嗽，咳嗽声一时回蕩在整个空旷的楼梯间内。

一道光亮突然将他咳嗽的半张脸映在墙上，门被重新关上的霎那间，墙上的影子又消失了。

“不会抽就别抽了。”

韩哲熙循着声音望去，发现来人是顾念。

顾念与他对上视线，眼神出奇的平静。

“咳咳..”

又咳嗽了两声的韩哲熙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个笑话，他无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不用你管。”

韩哲熙说着，心烦意乱地把领带从脖子上揪下来。

只要一想到顾念是别人家的未来女婿，心里就不可遏制地抽痛了下。

这话说得没什麽力道，可顾念听着却心如刀绞。

他就像鬼迷心窍一样，见到韩哲熙手里拿着烟时，便悄悄地跟了上来。

顾念有些难堪地垂下头，说了一声：

“好......”

他记得曾经的韩哲熙是厌恶烟的......

那时的韩哲熙穿着校服，两条胳膊懒散地倚在栏杆上，和顾念说：

“我最讨厌烟了。”

顾念一直记得......

他刚打算推门离开，手腕却被韩哲熙一把拉住。

顾念一个天旋地转，直接被韩哲熙抵在了墙上。

记仇小本本

顾念被韩哲熙抵在墙上，对方粗重的呼吸与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全都兇猛地灌进了顾念的耳朵。

韩哲熙当着他的面吸了口烟，又将嘴里的烟轻轻喷吐在顾念的脸上。

淡灰色的烟雾一时模糊了两人的视线。

“喜欢吗？”

韩哲熙将嗓音压低，磁性的音腔中混杂着几分慵懒。

“咳咳咳...”

顾念被他吐出来的烟呛得直咳嗽。

他咳红了脖子和脸颊，不适地扭过头，试图避开面前的灰色烟海。

韩哲熙晦暗不明地看着顾念的样子，左手将顾念的双手固定在头顶，另一只拿着烟的手则捏着顾念的下巴，强迫他把头转回来。

烟灰随着韩哲熙的动作往空气中洒落了点，烟头的火光忽明忽暗。

顾念看了眼近在咫尺的烟头，忍不住蹙眉：

“你在发什麽神经？”

韩哲熙的眼睛发沉，他用眼神狠狠地研磨顾念的唇，擡手又吸了一口夹在指间的烟。

动作又野又欲。

顾念的脸色青红交加，看韩哲熙的眼神是如此陌生。

韩哲熙被他的眼神刺痛了双眼，他飞快侧过头，将嘴里的烟尽数吐出去。

再开口时，嗓音多了分沙哑：

“人总是会变的，对吗？”

顾念无声地注视着他，他们的视线明明没有被烟雾再次阻隔，莫名的，谁也看不清对方的真实容貌。

“是的，我们都变了......”

顾念说话时的语气没什麽起伏，眼底的失望一闪而过。

“呵...”

韩哲熙鼻尖溢出一声冷笑，夹杂着自嘲。

钳制顾念手腕的力道突然松了，顾念把手抽回来，扭头不愿再看他：

“韩经理，我该回去工作了。”

韩哲熙很快与他保持好了距离，语气疏离：

“抱歉。”

顾念垂头整理了下衣服：

“麻烦韩经理以后注意点分寸，我不想让人误会。”

这话听在韩哲熙的耳朵里却变了味。

不想让人误会？

以什麽样的身份？

以你是别人家女婿的身份吗？

韩哲熙闭上双眼缓了两秒。

再睁开眼时，顾念準备开门的背影忽然变得尤为庞大。

“...”

F*ck！

变成小猫的韩哲熙暴躁地口吐芬芳，却吐出了一串“喵喵喵喵...”

顾念：......

公司禁制携带宠物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顾念跟做贼一样，把暴躁小猫塞进了韩哲熙自己的衣服堆里，快步回到了工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