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寡夫他总被觊觎(139)
作者:小茕月
万万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打靶就有如此高的成绩,郁慈嘴角翘得有点高,但又觉得不能太过骄傲,于是说:
“是吗?其实我觉得一般般啦。”
说不定贺衡第一次打靶有九环呢?做人要谦虚一点才好。
想是这样想,但郁慈低头看看枪,又看看远处的靶子,忍不住弯起眼道:
“其实刚才我有点紧张,手抖了一下,如果不抖也许更高呢。不过八环也很高了,只差两环就满分了呢……”
说着说着,郁慈还试图想走近亲眼看看那面刻有他傲人成绩的靶面,但最终被贺衡以训练时间不能随意走动而拦下。
但那一枪实实在在打出了少年的兴奋劲儿。于是,郁.很有天赋.慈一下午整整打空了一整个弹夹的子弹。
除去脱靶的,其中有一枚子弹险险擦过了靶子的边缘,不过很可惜是旁边的一面靶子。
在靶场待了一下午,郁慈出了不少汗,脸蛋也被晒得有些烫,他找到一位女佣,表达了自己想去净室的诉求。
从净室出来后,那名女佣并未等在外面,郁慈对这里不熟悉,很快被弯弯绕绕的回廊绕晕了方向。
而偌大的府邸,一路上竟也没遇见什麽人。应该是贺衡不喜旁人出现在自己地盘上的缘故。
一段曲折的回廊后,藏在府邸最深处的园子忽然映入少年眼中。
假山怪石旁,大片大片的白山茶开得正盛。新绿的叶片中,花朵皎白沉静,娇而不怯,如同冬末的雪。
但早不是山茶盛开的季节了。
郁慈有点讶然地踏入园中,真的是山茶花,而且整个园中只种了山茶一种花,足以见得园主人对于山茶的偏爱。
而很明显,这里的主人只有一个。但实在太令人意外了。贺衡给人的印象一直是冷冷淡淡的,就如同那把漆黑手枪一样,是危险而内敛的。
而花朵是这样的孱弱、娇柔,是风大了就会断折的脆弱,两者完全无法没有任何的交叉点。就如同枪支上开出了最盈白的花朵。
每一次扣动扳机,花朵便会娇颤一下。
心尖涌动着异样的情绪,郁慈往前走了几步,看见一块石碑上刻了两个大字:“绮园”。
字体锋芒毕露,却在最后收笔处敛尽寒芒。似乎仅从走势就能看出落笔之人怀着浓重的怜惜。
可满园的白山茶,哪里跟“绮”沾得上半分关系呢?
郁慈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伸出手想去碰石碑。指尖刚挨到冷硬的石面,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平静的嗓音:
“你喜欢这里吗?”
素白的指尖蓦然收回,郁慈回过头。贺衡站在台阶之上,苍蓝色军装外套脱下放在手臂上,里面是白色挺括的衬衣。
他一步一步走下台阶,黑色军靴的硬底落下很细微的声响。两旁的白山茶静静盛开,此刻似乎一丝风也没有。
郁慈忽然觉得他猜错了。其实贺衡和这片山茶花很搭,男人一走进绮园之中,满身的锋利尽数敛去,似乎不再是那个名声在外的贺大督军。
在满园的白色山茶中,贺衡一步步走到少年身前,也许是错觉,但郁慈觉得他眉眼间似乎都温柔了许多。
“你喜欢这里吗?”他又问了一遍。
不是错觉。男人的嗓音也柔和了许多,有点低,带着几分缱绻落入郁慈耳中。
耳尖莫名绯红,郁慈偏开目光点点头,轻声道:“喜欢的,这里很漂亮。”
但他其实想知道男人为什麽会独独选择白山茶,没有一丝迟疑,偏爱得光明正大。但最后他莫名没有选择问出口。
一种即将戳破薄膜的恐慌,让郁慈有点无所适从。
少年没有问,贺衡却提起了,“我一直觉得白山茶很像一个人。”
他的眼瞳一错不错装着少年,“但他离我太远了,于是我便开始种山茶花。”
北地的两年里,每当想起少年,贺衡便种下一株白山茶,七百三十多天,白山茶便开了满园。
身体上的伤痛贺衡尚能忍受,但心口如同白山茶般疯长的思念却将时间拉长,每一日都过得极为难熬。
山茶花开了一遍又一遍,少年是否记起过他。贺衡从不得知。
男人眼中浓重的情愫并未遮掩半分,或者说他是故意让少年看见的。郁慈耳垂红得彻底,脸蛋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整个人仿佛熟到恰到好处的桃子,粉嫩多汁,他磕磕绊绊想岔开话题,湿着眼说:
“……那为什麽叫绮园呢?明明、明明都是白色的……”
“呵。”这次郁慈是的的确确听见了一声轻笑,他擡起湿润的眸子看去,撞上了男人笑意分明的浅色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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