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渠山见他平稳下来了，便不再将目光放在他身上，慌张地要往屏风后走，“王爷呢，王爷他……”

奶娘见晏渠山就要进去，脸色一变，连忙往边上走几步挡住了晏渠山，她卖笑道：“大人，王爷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此刻睡过去了，还是别吵着他为妙……”

“……”晏渠山一时哑然，他明白了奶娘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不进去就是了。”

晏渠山最后往屏风那儿看了一眼，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竹沥等在门口，见他出来了便道：“主子。”

“我让你去办的事情怎麽了？”晏渠山睨他一眼。

“回主子，奴才已抓住了那婢女，那婢女的嘴硬极了，奴才严刑拷打了她一夜，这才撬开了她的嘴。”竹沥道。

“她是混进王府来的，原本……是个宫女儿，在凤仪宫里当差，伺候的是……”

竹沥的声音低下来：“是四皇子。”

晏渠山负手站在他面前，神色不明，只是一双眼睛幽暗至极。

“竹沥。”晏渠山叫他，那声音如冰般严寒冷洌。

“你速速随我入宫。”

第070章 萧玥之死

凤仪宫荒败的像冷宫。

晏渠山进去的时候, 正好撞见一个諵沨身着大袖浅金凤袍的女人沖过来。她明明穿的华贵极了，却蓬头散发，一支黄金凤簪插在头上, 要落不落。

她不曾上妆, 没有脂粉遮掩的脸颊显的很憔悴, 皱纹爬了满脸，半点看不出从前清丽的影子。

但晏渠山还是认出了她, 那是余皇后, 或者说……废后。

废后疯疯癫癫地掠过他, 要扑向凤仪宫那两扇紧闭的大门, 她“啊啊”地叫着，指甲在上面挠啊抓啊，抓得指甲岔开, 鲜血沾染在门上。

有两个宫女匆忙地跑向废后, 废后被人抓着手臂拖回来，两腿踢蹬着，像一个疯妇：“放本宫出去, 放本宫出去，你们这些贱人，本宫是皇后，是皇后——”

她粗粗地喘气，扭过头在一个宫女的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那宫女吃痛，却依然没有松开抓着她的那只手。

啪！废后被一巴掌扇歪了脑袋，她头上的那支金簪飞了出去, 宫女阴毒地盯着她，刻薄的一笑：“一个废后, 还让你占着凤仪宫已是皇上仁慈，你居然还敢如此张狂……”

她话说了一半，却忽然变了脸色，宫女松开废后，对着来人行礼：“晏大人。”

晏渠山挥了挥手，让她们二人都退了下去，他低头看着倒在地上捂着半边脸的废后，目光平静且无情：“皇后娘娘。”

废后愣了一下，继而渐渐将头转过来，她瞪着晏渠山，两道眉拧近了些：“你说什麽？”

“皇后娘娘。”晏渠山微微弯了弯腰，他道，“今早，瑞王爷平安诞下一位小世子。”

废后浑浊的眼珠动了动。

“皇上大喜，已解了王爷的禁足。”晏渠山皮笑肉不笑地看她，“娘娘怎麽了？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啊。”

“他不会当上太子的…不会的……”废后惶然地摇着头，手指在地上大力地抓着，留下一道道血痕。

她尖声叫道：“不会的！！”

“本宫是皇后，本宫的孩子才能当上太子……太子之位是本宫的宏儿的，不是宏儿也是玥儿，怎麽也轮不到他——”废后赤红着眼睛疯狂道，“轮不到那个女人的孩子！！”

晏渠山讥诮地笑了一声，他随意地看了废后一眼，“萧玥？”

“娘娘恐怕要失望了。”晏渠山微笑着从袖口抽出了一道圣旨，又在废后面前拉开。

“皇四子萧玥，袭其母兇恶之风，戕害手足……”

”赐白绫。”

晏渠山招招手，果真见着两个小太监捧着白绫过来，废后目眦欲裂地盯着那一抹白，哭叫着要往那小太监身上扑去。

“怎麽会赐白绫，怎麽会……”废后那一头枯草般的头发不住晃蕩着，她厌恨地看着晏渠山，嘶吼道，“你胆敢假传圣旨，你敢——”

“娘娘说笑了。”

晏渠山轻笑道，“臣哪有这个胆子敢假传圣旨呢？”

废后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悲鸣，她倒在地上，泪水和血一起淌在青石砖上，“不可能，不可能……”

“这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她又忽然坐起来，疯癫地举着双手在头顶上挥舞着，“是上官嫣，是那个女人在捣鬼——！！”

废后尖叫着：“你出来，上官嫣，你出来！！”

“当年你夺走我的正妃之位，如今你的儿子还想夺走属于我儿子的太子之位吗？上官嫣，你休想，你休想！！”

不论是皇子妃的位置，还是皇后之位，亦或是夫君的爱，明明从一开始就属于她，从来就属于她！都是那个女人……自从那个女人出现之后，就轻而易举地夺走了属于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