秽宴(311)



一想到这里,甘棠就感到了万分紧张和担心。

幸好,糟糕的预想并没有成真。甘棠走到门口时候看到外婆的房门依然是紧闭着的。看样子昨天晚上外婆真的累得不轻。甘棠徐徐松了一口气,随即绷紧脸颊,打算趁着这段时间迅速地处理掉“岑梓白”剩下的身体。

跟头颅不一样,那样高大的人大概需要进行一些特殊处理,比如说,分尸,才能更好的塞进炉竈。好在甘棠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这一次他应该能更加熟练的应对吧……

纷纷扰扰的思绪雪片一般滑过甘棠的脑海。他隐约觉得自己现在的状况好像有点不对劲,但岌岌可危的大脑,如今已经很难再分出余力,去探究自己不对劲的点究竟在哪里。

“啊。”

甘棠倏然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厅堂里,低下头,面无表情的看向记忆里“岑梓白”身体倒下的位置。

那里现在空空如也,男生的躯体早已不翼而飞。

而地上现在只有一滩粘液的血迹,像是特意留下来的证明,证明一切都不是甘棠的幻想。

苍蝇嗡嗡直响,在那滩血迹旁边起起落落,萦绕不去。

甘棠的血液有些发冷。

寒意沿着脊椎匍匐向上,大夏天的却让他冻得直发抖。他不由自主握紧了手中血迹斑斑的剪刀,呼吸逐渐开始变得急促而沉重。

他看到过虫怪。

看到过没有身躯的头颅,是如何利用脖颈中生出的虫子,灵巧如蛇般蠕蠕而动。而现在,他看着无头尸体留下来的血迹,脑海中自然而然就浮现出鲜明场景。他仿佛能看到,那东西是如何悄无声息慢慢从地上爬起,脖颈的断面处探出张牙舞爪蠕动不休的细虫。他也能看到,那具尸骸是如何踉踉跄跄,在虫子的指引下,走进房中的阴影角落。

也许就在此时此刻,那具无头尸体,依然在房子的某个角落里,贪婪地凝视着自己……

“糖伢子?”

几乎是那些诡异恐怖画面掠过脑海的同时,甘棠倏地听到了一声低哑的呼唤。

眼角出陡然间浮现出一道高大的影子——

甘棠的心一瞬间缩紧。

大脑一片空白,甘棠完全是凭着直觉,一把抓紧剪刀直直刺向了人影的方向。

“我艹——”

“嗤。”

陌生而又熟悉的咒骂声,混合着什麽东西被刺穿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有人惊慌失措的抓住了甘棠的手腕,甘棠的眼神颤抖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来人震惊的面孔。

那是于槐。

……不是“岑梓白”留下来的无头尸骸,不是虫怪,只是于槐。

于槐看上去快吓死了。

血迹斑斑的剪刀,如今正直直地钉在于槐手中的一本破旧笔记本中,方才正是他下意识地举起笔记本,挡在了自己面前,恐怕现在剪刀已经直接扎他脑门上了。

“我,我靠,糖伢子你在干什麽?!”

于槐一只手卡着甘棠的手腕,一边喃喃开口。

逃过一劫的他惊魂未定地看向了面前的少年,随即,他的表情变得更加惊恐起来……

甘棠的样子相当吓人。

少年头上,手上,到处都是肉眼可见的伤口,鲜血糊了他一脸几乎看不清他真真实的模样。甘棠眼神空洞,瞳孔扩张得很大,以至于那两颗眼珠子瞅着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而他身上的衣服更是被斑斑血迹浸染得看不出颜色,衣角边沿有些位置还烧焦了。于与此同时,,还有一股极其让人不安的焦臭气息萦绕在少年的身上。

“虫。”

然后,于槐就听到甘棠沙哑的低喃。

与其说那是对他的回答,不如说是喃喃自语。

“虫子……我把虫子都杀了……那东西不是岑梓白,是虫子……虫子想要把我拖到井里去……”

随着叙述的进行,理智缓缓回笼,甘棠木然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少年人应有的害怕软弱,随着身体的剧烈颤抖,他一个腿软蹲在了地上,眼泪大颗大颗地涌出了眼眶。

“咔”的一声,手中的剪刀摔落。

甘棠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都已经开始抽筋了。

甘棠的心髒就像是坏掉了一样,在他的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

他语无伦次,拼命组织着语言,想要对面前呆若木鸡的少年解释之前发生的事情。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一说到虫子,于槐脸色便是一变。

“原来,你也遇到了?”

于槐一脸凝重地问道。

*

于槐在平日里,其实是一个非常喜欢凑热闹的人。

简单来说,他日常就是閑得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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