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死在了他们前头。

燕三春他们这群黑影如今已经释然了。

现在仅存下来的黑影-燕三春神像坦然，又将手里的“水晶球”往天道九州面前递了递：“接下来便交给你了，啓动后，记得把这里的灵气带走，充入地球，不要浪费了。”

天道九州：……

“你竟还有心情管这些灵气！”天道九州接过“水晶球”，用力捏住。

燕三春笑了下，没有回应。

天道九州没第一时间动手，在虚无混沌中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祂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只有几秒，或许又过了许久，天道九州抿了下嘴角，还是闷声开口。

“燕三春，你们看到收集生灵怨恨的阵法时，应该知道，‘圆方’是根据你们的特怔设下的阵法，如果……”

天道九州顿了顿：“如果我动手啓动它，你们不管在哪里都会被牵引至此，成为反噬异大陆天道的导火索。”

如同泼入火海中的滚烫兇猛的热油。

引爆一切的燃料！

可让他们赴死的，恰恰是“圆方”，是他们曾经信奉的天道。

根据“圆方”的记忆，天道九州知道，在“圆方”时期，地球上的生灵有着“天道至上”的观念。

“天道”束缚衆生，贯穿一切。

那时的生灵对天道无比狂热，讲究顺应天命。

可眼下，他们的天道给他们定下的天命是——死亡。

他们看到那个阵法时是怎麽想的呢？

天道九州不知道，祂只是好奇，所以权衡犹豫下，还是道：“在这里的你会死，留在地球上的那两位也会死，你们将彻底死亡，没有来世。”

地球上的两位，指得是司空和山雀。

黑影是由怨、恶、执念成型的一股力量，“圆方”布下的阵，便是利用这一点，束缚住异大陆生灵对天道的怨恨，在关键时候以身助涨形威力。

天道九州手中的“水晶球”已经合格了。

燕三春这群黑影办到了。

而黑影们，包括燕三春在内现在仅还活着三个。

这还是暂时的。

天道九州静静盯着燕三春，脑子像团浆糊，祂自己也不知道，说出那些话，是想要从燕三春口中得到什麽回答。

祂只是……亲眼面对这些，不太好受。

相比之下，燕三春却格外的洒脱。

她面具下的双眸黑亮亮的，泛着光，明明她已经很虚弱了，眼睛却格外的精神。

她无所谓道：“可我们本来就死了呀。”

天道九州一愣。

是了，那群被祂所忌惮的黑影们没有灵魂，本来就不是生灵。

死亡消失，本来就是他们的归宿。

天道九州说不上来是什麽滋味，或许是因为拥有了“圆方”的记忆，祂才对燕三春这群黑影们多了很多无用的情绪。

天道九州低下头：“那我便要动手了。”

燕三春轻应了声：“请务必成功。”

这样一来，他们彻底死亡也能有一点点价值吧。

燕三春说完这些身体已经虚幻到只有一点点影子了，像一阵随时吹走的风。

她就静静站在那，看着天道九州动手，也会看着自己彻底死亡……

天道九州深吸一口气，摈弃杂念，先把这片区域的灵气团巴团巴收拢起来，等之后回了地球，就全塞给地球。

做完这些，祂才低下头仔细观察“水晶球”。

“水晶球”是异大陆生灵的怨恨，经过燕三春这群黑影们相助，已经浓郁成型！怨恨极为强烈，已然有几分“生灵意志”的影子。

而祂们要的便是这抹“生灵意志”的影！

天道因世界而诞生。

世界因生灵而存在。

要对抗异大陆天道，唯有异大陆衆生的意志。

但异大陆天道不是蠢货，自然不可能让异大陆的衆生有凝聚出意志的机会。“圆方”便挖了坑，给了异大陆衆生一个机会。

天道九州捧着“水晶球”眯起了眼，目光悄悄在燕三春身上掠过。

‘圆方可真狠心。’

燕三春这群黑影前身上地球上“圆方”时期的生灵，也正是那个时期的生灵，在地球将亡时，凝聚出了衆生意志！

“圆方”挖的坑，牺牲了黑影们，仅仅是让异大陆生灵的怨恨蜕变，添一分意志，哪怕只是个影。

现在黑影们已经牺牲，只差天道九州啓动，引燃眼前的“水晶球”了。

天道九州定了定神，擡头看了眼燕三春，随即垂眸，小小的一个玉人在半空中盘膝而坐，双手托举起“水晶球”。

要啓动它，得按“圆方”记忆中记录的，将其一层层理顺，把异大陆生灵死前的怨恨激活，也让它们那抹“衆生意志”的影更为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