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席延摇了摇头：“不知道，总归和地球脱不了干系。”

席延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是干巴巴的。

燕三春无奈，只好自己扒拉一下已知的红光线索，可是扒拉着扒拉着，燕三春脸色变了又变，慎重道：“尊者，您将祂占据大黑身体醒来，又离开的时间告诉我。”

席延顿了顿，直接将时间点报了出来。

对于经常往返地球和月球的燕三春来说，时间换算自然手到擒来，不出几息，她便知道了具体时间，顿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低着声：“尊者，祂用大黑身体睁眼时，正巧是大黑撞到‘转灵房’石墙，祂离开时，又正巧大黑被‘转灵房’吞掉。”

这足以证明，大黑体内的存在=红光！

而且这两个时间点，第一个时间点已经没用了，但第二个时间点，两者间肯定有关联！不然，大黑应该不会被吞掉，红光也不会带着大黑的躯壳直接跑了。

席延眯起眼：“祂用着大黑的身体我已经找不到他的蹤影，只能从月球上下手，盯紧点，我怀疑红光是想做些什麽。”

燕三春无奈地点点头：“你不提，我也会盯死‘转灵房’，只不过，大黑被吞进去了，要救吗？”

席延二话不说，直接点头：“救！”

但问题是……怎麽救。

席延直言道：“那转灵房你们自己都无法打开进去看看，我暂时也没有营救他的办法。”

闻言，一旁的燕三春也想到这茬。

如果没有被抓进“转灵房”里，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都不用席延出手，燕三春都能把大黑活着带回来，偏偏是谁都打不开的“转灵房”。

不止席延，燕三春也没有办法啊！

不然她也不回跑回地球。

席延倒是安抚道：“放心，大黑暂且还安全，我当时给了他一道传送符纹，若他性命不保，就会直接传送到我身边。”

当时说是随机传送，可再怎麽传送哪有传送到他身边安全呢。

现在，席延倒庆幸当时给他留了一道保命符纹。

燕三春闻言脸上的表情总算放松了些：“还是尊者有远见，如此，我便也能放心回月球上盯着祂了。”

这个祂指的是红光。

席延也没留燕三春，两人又说了些话，燕三春就要告辞，从头到尾都没有寻问小蓝球，也没有问席延一直滞留在马斯塔做什麽。

然而，就在她要遁走时，席延想到一事，突然擡手拦了一下：“我有一事需要问问你。”

燕三春一愣：“您说。”

席延平静地注视着燕三春：“我一直听说你屠了很多个秘境，不知你为什麽要将其屠尽呢？”

第228章

燕三春面无表情, 嘴角绷出一条直线。

她沉吟了许多，像是在衡量，又像是在组织语言。席延静静等着, 终于, 燕三春还是开口了。

她的声音有一点哑：“为什麽？当然是为了报仇。”

报仇。

席延咀嚼着这个词，已经有了答案。

燕三春神情冷漠，望着席延, 继续道：“尊者，你知道在我记忆中，死了多少人吗？数不清，到处都能看到尸体堆积成的山脉，地面都成了粘稠的血糊糊。”

说到这, 她指着自己，扯了下嘴角, 像是笑了下：“我，没有灵魂。”

平静五个字, 像一把尖刀, 无端地让人听得心口一疼。

她倒是依旧平静，又重複了这句：“我，没有灵魂，但你知道，我拥有记忆，拥有执念。所以黑影都如我一般。”

“我们这些黑影第一恨天道圆方，若不是当初祂抛弃我们, 我们不会从修士沦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不会面对高一等世界的入侵毫无反抗之力，只能等死！送死！”

“第二恨, 便是那方高一等的世界了，它毁掉了所有！而我，只是屠了它残存的几个碎片秘境，已经很仁慈了不是吗。”

她说到最后是笑着的，带着残酷的血腥味。

席延神情没有因她所述有丝毫变化，他只问了一句：“你确定没有错杀？”

燕三春：“当然，我与他们有因果。”

因果是绝不会出错的。

灭世因果更是无法偿还，无论过了多少代，都会子子孙孙一辈一辈因果加身。

这和席延所背负的一界因果不同，席延是因为斩杀修真界天道，所受因果，并没有毁灭修真界。

因因果果，向来是个轮回。

席延从不插手这些。

好在，席延会拦下燕三春问屠秘境一事，也并非为了参一脚，现在得知燕三春没有杀错，便又问道：“那你可是屠尽了？”

燕三春左手大拇指拨弄着自己的佩刀，嘴角洩出一丝笑：“嗯，屠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