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吃肉。”

裴季轻笑一声，没注意他的反常，散漫地扬了扬眉，说出口的话拖着长长的腔调。

“我脸上有什麽？一直在鬼鬼祟祟地偷看我？”

很神奇，自从知道裴季为了白庭把程青瑜送人后，程小小突然对他去魅了，听到这种让人耳红心跳的话也只是觉得反感。

而且对于刚才程青瑜的举动，他竟然连句敷衍的解释都没有给自己。

“我在想程青瑜刚才为什麽看到你的脸那麽害怕。”

裴季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手指漫不经心地抓住汤匙，缓缓搅动着甜汤。

他似乎很不愿意提起这件事情，所以一个字都没说。

程小小原本就没想他会回答，见他不说话垂下了脑袋，心不在焉地吃着碗里的东西。

裴季确实没想到怎麽回答，这件事情是个意外，一个很严重的意外。

那边白庭听不到两人说话的内容，只以为两人在打情骂俏，又气又急脑袋真的疼了起来，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上甜点的管家发现了他的不对劲，“白先生？白先生你没事吧？”

程小小挨裴季近，管家这话问完他立刻感受到了来自裴季的紧张，跟刚才程青瑜磕头时的事不关己不一样，他现在的目光全在白庭身上。

“怎麽了？”

边说着话，裴季边自己推着轮椅过去了，问管家要来了一杯温水给他，语气里虽然带着责备，但更多的是关心。

“早让你不要回国了，为什麽就是不听，现在马上跟我去医院。”

白庭斯斯文文擡头看了一眼衆人，特别是裴季，“我没事，就是头刚才好像磕到了，有点难受。”

“你知道自己的情况，现在马上去医院。”

也许是突然想起还有程小小，裴季又返回来抓程小小的手，“爸，我和小小先回去了。”

程小小近乎强硬的态度挣开了他的手，没看他的脸色，低头淡淡道:

“我还没吃饱，你们去吧，晚点我自己打车回来。”

裴季面色阴沉，眸色深深地看了他好几秒，裴老爷子看出了两人之间微妙的变化，但白庭不是别人，如果在裴家出事不好交代。

“裴季你先送白庭去医院吧，等下我让管家送小小回去。”

裴季“嗯”了一声，叫了助理进来，白庭无奈起身，脸上露出了愧疚的神色看着裴老爷子，“裴叔，真抱歉我这身体，给你们添麻烦了。”

裴老爷子起身，关怀地握住他的手，“小庭啊，是叔叔招待不周害你受伤了，你放心，晚点我让衍青他们两口子过来给你赔礼道歉，你先去医院吧。”

白庭虚弱地笑了笑，对着程小小和衆人鞠了个躬，“打扰大家雅兴了，抱歉！”

裴季脸上冷若冰霜，攥住白庭，语气恶劣，“知道打扰大家了，下次就不要多管閑事，离那种人远一点。”

白庭惨白着脸，脸上带着委屈，“我也不知道他怎麽突然就发疯了，我只是好心想帮帮他。”

从刚才开始就很安静的程小小开口。

“那种人？小叔指的那种人是哪种人？”

裴季闻言擡头，目光落在程小小身上，神色複杂，“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晚点再跟你说。”

翻译过来，就是不重要，我没有什麽要跟你说的。

白庭看着裴季的脸色，咬咬唇，“你还是陪小小吧，可不敢再让他误会什麽了，我还是自己去医院吧。”

程小小没在意白庭的茶言茶语只是死死地看着裴季。

裴季对于两人的话都不接，只冷冷地看着白庭，“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白庭临走前朝程小小看了一眼，眼中露出了歉疚的神情，还有一闪而过的得意。

程小小什麽表情都没有，等他们一走，就迫不及待地借口上厕所，去楼上找程青瑜了。

刚準备进去，就听到里面在哭，低低的哭泣声听的人头皮发麻，小时候程青瑜就很能哭，每次程青瑜一哭父母就以为他欺负程青瑜。

“不要碰我，不要……不要……”

程青瑜陷进了可怕的回忆中，裴衍青在旁边不停地劝导他。

“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碰你。”

程青瑜还是不信，抓住裴衍青的裤腿又跪了下去，脑袋了磕在地上砰砰砰作响。

“裴总，我真的没有欺负白庭，我知道错了，我以后都不会想介入你们了，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让他们过来。”

“我错了，求求你，别碰我，走开啊！别碰我，救命啊！”

裴衍青好不容易才把人扶起来，紧紧抱住程青瑜，“青瑜，我是衍青哥哥，别怕，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