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于辞感到自己的心髒仿佛被什麽东西骤然抓紧，疼得他无法呼吸。

他双目赤红，杀意肆起，头脑中仅存的清醒牵制着他蠢蠢欲动的底线。

“苏莹，当初确是苏老爷对不起你，可你又是如何对待小云的？你不仅没有尽到做母亲的本分，还罔顾人伦，虐待小云，让她的人生全然笼罩在阴影之下，这样的做法和当初的苏老爷别无二致。”

“哈、哈、哈……”苏莹艰难地发着于辞听不懂的音节。

于辞看着空空如也的身侧，那个能为他翻译的人已经消失了……

就在场面一触即发之时，门外响起了窸窣的动静。

“莹儿……”年迈的声音里带着颤意。

苏莹僵在原地，片刻后艰难地开口：“义……义、父。”

衆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门外正正立着三个人。

好家伙，这下一家子全齐了。

“莹儿，事到如今，这一切也该结束了。”老管家的声音沧桑低哑，却让蠢蠢欲动的苏莹逐渐平静。

她缓缓收起自己扭曲的体态，似乎想要恢複成往常那个珠光宝气傲气淩人的苏夫人。

可如今只能瘫在地上，浑身上下满是伤痕。

她面容平静，言语中不带一丝感情。

“义父，我这一生本就是个笑话，当初我以为我得到了救赎，却没想到等待我的是更加黑暗的万丈深渊。”

“这麽多年过去了，我却依旧孤身一人被困在这苏家别墅无法脱身，在这里多待的每一秒都加剧这我心里的恨意，我早就无法回头了。”

“你到现在还没明白吗？”于辞嗤笑：“你还真以为是你杀了真正的苏夫人取而代之？”

苏萤愣住：“你什麽意思？”

于辞笑的越发讽刺：“我真替你悲哀，你有句话没说错，你这一生确实是个笑话。你早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看不到身边真正关心你疼爱你的人。”

“管家，如果我没猜错，当初应该是你杀了苏夫人把苏萤换进去的吧？而小云，也是你刻意放在苏萤身边的，只是你没想到的是苏萤竟会如此心狠手辣，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放过。”

苏萤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你胡说！我隐在苏家多年他们都把我当成苏夫人对待！怎麽可能会知道我的身份！”

“是不是胡说，你问问管家就是。”

老管家看向于辞，见他一脸笃定也颇为好奇：“你是如何得知？”

于辞胸有成竹，轻轻吐出两个字：“玉牌。”

“那个玉牌上写着程紫嫣，我曾在苏老爷的记忆中得知，苏夫人在嫁给苏老爷后就随了夫姓改名为苏紫嫣。此后再无人唤过她原来的姓氏，就连平日里也都只是喊她苏夫人，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知道苏夫人其实原本姓程。如果说谁还记得，也就只有你这个在苏家待了几十年的老管家了。”

老管家恍然大悟，沟壑纵横的脸上满是灰败，他长叹一声，神色有些怀念的说：“莹儿是个好孩子，她非常敬爱我，所以我收了她做义女，只是没想到苏少爷会做出那样的事。莹儿被接到别墅后我就一直想方设法帮她逃离苏家，却没想到她会回来，还带回了一个孩子。”

“她的身体原本就不大好，又因为生孩子在鬼门关上过了一遭，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再也负荷不起生命的重担，她请求我帮她瞒下此事并抚养这个孩子，说若死后化为厉鬼定叫苏家不得安宁。”

“我不想让她就这麽凄苦的死去，就托人找了个天师，想寻求生命延续之法。那天师给了我一个玉牌，说是极阴之物，只要找到能够容纳莹儿魂魄的容器，再在玉牌上用莹儿的血刻上那人的名字，就能够轻易杀死对方夺得身体，到时他再出手帮助莹儿进入那具躯壳，便可保下莹儿不死。只是后来……”

管家似乎是说不下去了，于辞不在意地撇撇嘴，一副大发善心的模样接了他的话。

“后来因果轮回，报应降到了苏萤身上，她死前本就怨气聚集，后来又以魂魄的姿态杀了苏夫人夺了人家的身体，苏夫人自然不甘被她所害，两团怨气互相撕扯，这一来二去苏萤变得不人不鬼，心里仅剩的清明也早已被怨恨所侵蚀。”

“不错。”老管家接着说道：“原本我是想在她夺得身体后将这一切告诉她，我们可以带着小云离开苏家，找个没人的地方过清閑日子。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如此失控，我将小云放在她身边想要试图唤醒她心底残存的一丝人性，却没想到她居然连小云也不愿意放过。”

“如今的局面是我一手造成的，这些年我也没少帮着莹儿作恶，但那日小少爷坠楼却是真的与我无关，后来我也想要去给小少爷收尸，却发现他的尸体莫名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