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继承的雌虫(20)

作者:孟文


被他握住的指尖微微动。

埃里克笑着凑上前,满心欢喜地準备迎接西索斯的清醒:“好久不见,妈妈。”

西索斯木然地望着他,比出门前还木讷,意识还停留在清晨。埃里克捏捏他的脸颊,托腮等他加载完全,断了腿的雌虫突然瞳孔骤缩,猛地向后退。

他想起来了。

他想起来了。

这都是埃里克玩弄他的骗局。

西索斯的神情变了几遍,罪魁祸首还毫无悔意地笑着,要和他牵手拥抱。

所有的委屈和怨恨在这一时间爆发,千钧之下压得他喘不过气,他失去了理智,甩开埃里克的手低吼:“走,你给我走!”

埃里克被推了个趔趄,他错愕地望过去。

西索斯的眼白充血,病态的肤色因为激动染上潮红,都是因为憎恨。

他从未如此讨厌过雄虫,明明他已经听埃里克的话,按照埃里克的要求做事,他还想干什麽……眼前的雄虫给他希望,依仗权利将它粉碎,让西索斯全然成为笑话。

明明他已经尽力了,为什麽还要这样对他。

亲卫军雌沖进来打算保护雄虫,埃里克擡手示意他们都出去,默着放出信息素去安抚激动的西索斯。

西索斯恨恨地盯着他,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咬牙切齿地诘问:“你这样骗我,真的有意思麽?”

埃里克抿了下唇,重新偎到他的身边:“妈妈,你先冷静,你还在发抖。”

西索斯的泪水止不住,看起来很伤心很无奈,他露出似哭似笑的表情,抽噎着凝视着埃里克。许久,用黏腻的带着哭腔哽咽地声音道:“我恨你了。”

这是他说过最重的话。

第 10 章

从那天回来后,西索斯再没对埃里克说过话,大多数时间都闭着眼装睡,睡不着也不愿意和埃里克接触。

病房内静得渗虫,除了医生护士进出时,基本没有动静。

埃里克将带着露珠的鲜花插进花瓶,自然清新的花香渐渐浮动,驱散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道。浓墨重彩的鲜豔在在白墙的衬托下更显生机,他想让西索斯也闻闻。

“妈妈,外面下雪了。”

西索斯留给他一个背影,一动不动。

埃里克顿了下,依旧亲昵地去捞他的手,呢喃着不厌其烦地话:“妈妈,你理理我吧,我很想你。”

“如果你还生气的话,也可以打断我的腿,这样日日夜夜陪着我。”

“只要你消气,我怎麽样都可以……”

这话一听,仿佛西索斯才是那个不通情达理的虫,仗着虫母的身份去为难年轻虫。埃里克则是最善解虫意的好雄虫,身为珍贵的雄虫领主,这般纡尊降贵。

埃里克这些天并不好受。

从小到大,西索斯对他总是笑盈盈的,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温暖的怀抱是他最安全的故乡。他不过是因为自己的雌侍不爱自己才——你是我的雌虫,凭什麽愿意把我推给别虫。

而且雄尊雌卑,雌虫的性命从来都不被重视。那些雄虫折磨的手段多了去了,他不过是打断西索斯的腿,以现在的科技就是和擦伤差不多,配合治疗很快就会好。

西索斯却搞不懂这种简单的问题,甚至用绝食来威胁他。

笑死,埃里克不吃这一套。

“西索斯。”埃里克烦躁地喊他。

静。

埃里克忍无可忍,掐着西索斯的下颌,逼他面向自己:“你闹够了没有。”

西索斯皱了眉头,依旧一言不发。

“你就这麽讨厌我吗,你到底要怎麽样才肯说话,你想让我怎麽样?!”埃里克气愤地怒吼,吼完,又委屈地将脸埋在西索斯的颈侧,呼吸变得沉滞潮湿。

西索斯是他的虫母,他应该无条件的爱埃里克,哪怕他做的比这还过分,西索斯都该包容他。

以前是因为他该死的虫父,现在虫父死了,他是西索斯的雄主。

西索斯早该放下虫母的姿态来无条件的爱他,凭什麽因为一些小事就不理他了,刻意的漠视比杀了他还难受。

“妈妈,你理理我。”

成年的雄虫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胡搅蛮缠渴望更多的爱,希望妈妈完全属于他。抽噎着哭湿了西索斯的衣领,哭湿了乌黑的长发,他脱力地跪在床沿,驼着背呜呜控诉。

千言万语都是在说西索斯偏心。

西索斯抽出被他攥湿的手,深深望他一眼,不想理他。

哭够了发洩完了,埃里克会去洗把脸,整整衣服又是衣冠楚楚的优雅雄虫。

埃里克弄完一通,他又强硬地拖着西索斯陪他看电影,全身心贴合地搂在一起。起先西索斯还是装聋作哑,随着剧情发展,也放松地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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