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常归一脚踹开门，抱着叶酒从办公室出来，低头就看见蹲在墙根底下的一头粉毛……旁边还有一团黑毛线。

方园园仰脸看向孟常归，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部长，你们这……挺暧昧哈。”

“暧昧个屁。”要不是孟常归现在一双手都占着，他绝对要沖方园园比个中指。孟常归没好气儿道，“你干什麽了？你还真有胆子去看叶酒潜意识了？”

“当……当然，”方园园讪笑，“上级给的任务我从来都要完成的。”

“那你看见什麽了？”孟常归不愿意杵在门口跟方园园废话，转身迈开腿就走。

方园园赶忙起身跟上：“什麽也没发现，刚进入想要探查一下他就昏过去了。”

孟常归没把叶酒送去医务室，而是带回了审讯部办公室，办公室最里面有一个隔间，是专门用来给部长休息的地方。

“诶回来了？”苏叔是个年过半百的人物，两鬓都白了一半，穿着身板正的工作服，正一边看剧一边喝茶，见他们风风火火地进来，关切地问了一句，“诶呦，这是怎麽闹得？”

孟常归没功夫应付苏叔，只是简单敷衍了几句，随后直接将叶酒抱到了休息室。

休息室的灯光略有些昏暗，是柔和的暖光灯。孟常归把叶酒放到床上，确定他只是普通的晕倒之后就离开了休息室。

“咔哒”一声，休息室的门被轻轻带上。

“现在来说说这一堆破事儿。”

孟常归坐到自己位置上环视一圈，除了正在昏迷的叶酒，审讯部的成员一个没少。孟常归朝方园园擡擡下巴：“怎麽一回事儿？”

“我们刚给长怨办完身份证件，那鬼族长就突然冒出来了。琳安姐是普通人受不了那麽强的鬼气，直接晕过去了，现在正在医务室，那鬼族长应该是来找长怨的……”

方园园顿了顿，扭头视线落到自己身边那团黑毛线身上，迟疑道，“长怨不知道为什麽变成了这样……”

几道探寻的目光齐刷刷投向长怨。

“那个，特异局遇袭是因为正好今天战力防御都被调走了，让那个什麽鬼族长钻了空子吧？”小胖一边往嘴里塞薯片一边含糊道，“但是我在鬼族那阵时间没听说过有什麽族长啊？”

“而且它袭击人事部的时候我完全没感觉到，这不应该啊，”

小胖把吃完的垃圾袋扔到垃圾桶里，又弯腰在自己的零食储备柜里掏出一包辣条，“鬼气浓郁我不可能没觉察，毕竟我吸收鬼气能提升自己的能力，我对这种东西很敏感的。”

孟常归望向小胖，这家伙虽然与长怨一样都是鬼族，但形象实在天差地别。

虽说小胖是个圆滚滚的白胖子，但他是有人型的，类似于牛头马面那类的鬼差，可长怨说白了就是一团黑气，可以随意变化伸缩，完全没有固定的形象，但是如果查看目前记录在档案的鬼、包括和鬼族官方那边联系得到的消息里，没有一个是这样的形象的。

而那个鬼族长，跟长怨的形象如出一辙。

小胖发完言后办公室里就陷入了一阵沉默，只剩下苏叔满脸云淡风轻，在窗边哗啦啦浇花。

“我来说吧。”

衆人面前浮现出一行黑气凝成的字。

“我不是一个独立的鬼，而是‘族长’的一缕……意识，你们可以这麽理解。”

“我的一切都是‘族长’所控制的，本来我也不会産生自己的想法的，但是——”漂浮在半空的黑雾一顿，长怨好像转了个身，两个红点望向方园园，“没想到她是精神系的异能者，她对我使用探查我深处意识的能力其实根本没用，而且族长也能感觉到，所以刚刚族长来了之后就把我大部分的灵气都收回去了——那本来就是他的。”

“至于现在你们看到的我，是方园园创造出来的，我想要‘寻找一个归处’的意识也是她给我植入的，所以这一部分就不属于族长了，这也是我现在变成这样的原因。”

字迹渐渐消散，办公室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方园园无意识的揪着自己那几根粉毛，喃喃道：“不应该啊……我自己都没意识到……”

“大概是你自己潜意识里觉得，如果我抱着‘有个归处就好’这样的想法的话，会比较好解决，所以你就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给我植入想法了。”

孟常归面色古怪，他皱着眉问方园园：“你还有这本事？”

“我档案上写一清二楚，”方园园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吐槽孟常归，“你对你的员工就没有一点关心吗？”

说罢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忽然嚎了一嗓子：“长怨！要真是这样，你可不能死啊！我会遭反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