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痕(53)
看见浴巾江乘就想起让哥的腹肌,练得确实可以,那货一肚子小心机,肌肉只维持在线条漂亮的程度,配他那张怎么也晒不黑的鲜肉帅脸十分的恰到好处,再多一分就要突兀了。
江乘点到即止地在脑海里勾勒了一下胸肌腹肌,没敢继续往下勾,只好又返回肩头,把注意力放在小黑蛇上。
没注意两分钟的,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他瞥了一眼,是美国那边的跨洋电话,陌生号。
知道他国内手机号就只有隋宇跟导师,这号码不是那两位的。
江乘已经预感到是谁了,他耐心吃完了一根辣条,摁了接听,然后耐心等对方开口。
也许是因为刚才勾了一下让哥的肌肉,也许是吃了根辣条,他现在心情还行,没在对方沉默了将近一分钟时挂断电话。
“喂……是小意吗?”电话里的女声不太确定地问。
“我是江乘。”
“是小意啊太好了。”对方坚持叫他“小意”,差点要喜极而泣,“是妈妈啊小意,你怎么一声不响就回国了呢……”
“对不住,我是江乘,您再喊错名字我会考虑结束通话。”江乘的语调像个机器人客服,毫无感情可言。
“小……小乘,我……”
“对不住,江乘。”
“你一定要这样跟你妈妈说话吗?”电话那头换了个底气十足的男声,还伴随着女人的低声哭泣,“你知道你忽然走了你妈妈接连几天都睡不着吗,你还休学,你……”
“你谁?”江乘不咸不淡地甩了两个字,这两字跨越重洋威力不减,成功把对方激怒了。
“你……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没人情味的孩子,我是你父亲!”
“你幸亏没说是我大爷,不然我一定买张机票过去抽你。”江乘声音已经冷了,“我有爸,还有事么?”
“好好好……”对方忍住了脾气,“你对我这个继父没感情不怪你,你对你亲妈也这样?将近二十年呐,你妈妈找了你将近二十年,你到底有多么深的仇怨才能这样伤她的心?”
“没仇,也没怨,可以挂电话了么。”江乘抽了一根辣条咬着,“这是我最后一次接电话,你要想让她后半辈子睡得着觉,就劝她别再纠结这事,权当我十七年前死了,你们一个完完整整的家,多一个外人不嫌膈应么,别给自己以及别人找不痛快,这是做人基本准则。”
不等对方再说什么江乘就挂了电话,然后拉黑了这个号,紧接着又有两个陌生号打过来,他统统挂断拉黑,最后把手机扔桌上的时候劲儿用大发了,手机直接甩到了阳台。
不想捡。
爱谁谁吧。
程让跟他们家女皇的宝座前后脚进门。
“你怎么回来了?”程潇潇车还没停好就划下车窗看着他,仿佛看她儿子大半夜回家是什么新奇事,“新鲜呐,去了你乘哥家还记得家门?”
程让正烦呢,一肚子闷气不知道往哪撒,一股脑儿打包带回了家,还没找着合适的地方藏,实在不适合开口说话,怕漏。
“至于吗小孩儿?”程潇潇笑他,“你哥当年走你就不高兴,一天天的跟吃了叛逆药似的,这么多年了还没过劲儿呢?”
这话正戳了程让的痛处,他不是因为江乘走不高兴,而是因为这件事本身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他不知道江乘为什么走也无法阻止他走,江乘的世界里有他不知道的事,这种没着没落的郁闷无处宣泄。
他到底有什么事呢?
程让不知道是不是气开了窍,忽然福至心灵,想起一事。
“妈,我哥他是……”程让凑到车窗前压着声儿问,“……他是我江爸亲生的么?”
问完了又觉得这问题侮辱了他的乘哥跟江爸,立刻找补:“我的意思是……嗯,江爸是不是太年轻了点?”
依着江野跟江乘的年龄差,生娃年龄还不到二十,虽然也不是不能生,但总归是不那么正常。程让因为整天在周暮屁股后面叫爸爸,理所当然地不觉得江乘叫江野爸爸有什么问题,这一冷不丁回过味来,就越想越觉得有问题。
“你问这干嘛?”程潇潇常年日理万机,恐怕也没琢磨过这事,程小白这一问,她也愣了,“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但也不是没可能吧,我也没听你姥说过不是,你也知道你姥那八卦的段位,但凡真有此事断不能逃过她的法眼,况且你哥跟他爸长多像啊?”
说得也是……
“程小白,”程潇潇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我们全家都没怀疑过的事你要怀疑呢?”
“我……”谁他妈知道!程让摆摆手,“我可能吃多了,撑的。”
程潇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