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萧笑了，钱进烨这个样子，真的是过了多少次都不会变，热心肠的好哥哥，叫陆萧怎麽能不爱。

“好...”

话还没说完，胸口就一痛。低下头去，一根削尖了的木锥插进了陆萧的胸膛。

是谁？

面前的钱进烨面如土色，瞬间拔出了剑。但是随即剑就掉到了地上，他痛苦地捂住了脑袋，陆萧缓慢地想要转身。

又想去把钱进烨扶起来。胸口的剧痛传来。意识开始模糊，糟糕，这个人知道他的弱点。是沖着心髒去的。

该死的，应该没得罪过什麽人吧。

“哥哥，你怎麽了，是想起来了吗？你别这样我心疼...下次，不会再忘了我吧？”

“别忘了我，哥哥，求你疼我...”

陆萧哀求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才刚刚来这个地方，怎麽就又要走了呢？到底是谁？

倒在地上，面前的钱进烨和他一样，痛苦至极。只不过陆萧是习惯了死亡的到来，现在只剩下等待。

罢了，反正该做的都做了，没有什麽遗憾。下一次不胡闹，一鼓作气，沖破枷锁。

在合上眼睛之前，陆萧看见了陈玥儿，给钱进烨扎了两针，钱进烨痛苦的模样削减了一点。

还有李宪关，他手上还沾着血。陆萧不可置信地想瞪大眼睛，可是他已经没有时间了，带着疑惑，进入回溯。

*

“这个小少爷身体那麽差？这点血不至于晕成这个样子吧？”

“动手太急了你，就不能等他们俩分开了你再来吗？看把人吓的，我们后面还要去他家里做任务。”

陈玥儿在检查钱进烨的情况，李宪关确定了陆萧已经完全没气了，打了个火折子，想了想还是把陆萧的遗体烧了。

“萧啊，对不住了，之前你自己说的，只要你想起来了，或者是快想起来了，叫我们动手。哎，就是说你干嘛这样，非得和自己过不去。”

李宪关叹了口气，走到陈玥儿身边。帮她把钱进烨支撑起来，钱进烨已经被扎成刺猬了，还没有半点要苏醒的迹象。

“不应该啊，照理来说受惊以后扎完就该醒了，怎麽一点反应都没有？”

陈玥儿皱起眉头，检查了一下钱进烨的状态。哪里都好，就是醒不过来。还有脸色挺红润的，不像是又事都样子。

重新给他号脉，是一切正常。这才是最不正常的。

“玥儿，你让让，我试试看。”

“你还有招了？新奇。”

陈玥儿好奇地站到了一边，谁知道李宪关打了点湖水，往钱进烨脸上一泼。

“咳咳！”

刚才还没有反应的钱进烨现在弹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呼吸，把鼻子和嘴里进的水都吐出来。

“哎！你干什麽李宪关！这是钱家二少爷你忘记了，别那麽粗鲁，这些有钱人禁不起折腾。”

“我看他这手就不是娇生惯养的，我打包票是个习武之人。放心好了，这点水要不了他的命。”

作为医生，陈玥儿当然不可能接受李宪关这些鬼扯，连忙拿了帕子递给钱进烨，叫他自己擦擦脸。

钱进烨看起来还有点懵，结果陈玥儿递来的帕子，麻木擦脸。半晌才回过神来，盯着眼前两个人发呆。

“钱公子我们是...”

“陈玥儿李宪关？陆萧跑哪里去了，这里是哪里？要死天都要黑了，这小子不会是不敢活了偷偷藏起来了吧？该死，头好痛。”

他这个模样，把陈玥儿他们吓了一跳。要知道，明珠院和钱家从来基本没有什麽接触，他绝对不可能认识他们。

还是他们所有人。

李宪关抓紧了木锥，陈玥儿摸了摸怀里的银针，钱进烨这个样子不像是装的。他是真的知道，怎麽回事，难不成和之前的陆萧一样？

那要不要抹杀？

钱进烨又开始发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开始流眼泪，把他们两个人搞得不知所措，下手也不是，安慰也不是。

*

想起来了，钱进烨全部想起来了。

包括陆萧每一次的循环，每一次遇见他的无助。一遍一遍的并肩作战。

还有方才，陆萧又一次，在他身边离开，被他昔日里最信任的友人们。大量的记忆潮水一般涌现，钱进烨只觉得头疼。

陆萧又一次失败了，钱进烨大概知道了其中的缘由。他刚才虽然还在晕倒，但是陈玥儿他们说的那些话他是一句不少听进去了。

从前的陆萧，没有溯珠的加持。在别的地方遇上了“它”。并且反複被困住，被消除。所以他，不对，是他们想了个办法。

就是陆萧最初收到的那些信件。平行世界的轮回。可是到了有一次，陆萧机缘巧合记起来这一切，崩溃，他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