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三个怨种前夫(7)

作者:妤芋


我也心有戚戚,“是啊,真的很奇怪啊。”

被一堆老少青各个年龄段的alpha夹在中间,我简直左右为男,满头大汉。

为了让今年新年更热闹,我特地让莫亚蒂陪我去中央银行取出了我的父母。

我的父母是这个时代最后一批冒险家,死于一场黑洞爆炸。那时候我十二岁。

我和他们也不算亲厚。在我的记忆里,我和我的父母聚少离多。六岁以后我就开始一个人和机器保姆生活了,每个月定时去时政那里报道登记。

我的第一任丈夫和我一起长大,作为青梅竹马,他完整地参与了我的童年、少年与青年时代。他曾经问过我,有没有对父母感到怨恨之类的感情。

‘为什麽这麽问?’我稍有些惊讶地反问他。

我和他躺在军校后山的草坡里,草细长如丝发,在我们俩身后浮出着绿色的波。我们的身边是装着啤酒和烤串的购物袋,酒精与肉类炭烤后的香味飘蕩在整个后山。

他偏头看向我,目光一如既往的安静,‘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你那时才十二岁,还是一个应该依赖他人的年龄。他们却在你最需要依赖他们的时候离开了。’

他听上去比我对我的父母有意见多了。

我笑了起来,‘怨恨倒是不至于吧。更多的是苦恼吧,苦恼他们在我毫无準备时就这麽消失了。’

‘但是我也早就习惯他们俩了。他们本来就是喜欢突然丢来问题,让你独自解决的那种父母啦。’

我说。

然后我的第一任丈夫说了什麽——我记不清了,那天午后我和他没惬意多久,教官就闻着味儿找来了。我们军校一年级的教官是一个极讲纪律的老古板,他大发雷霆,提着棍要教训我和我的竹马,我们和他你追我赶,跑了好几十里路。

总而言之,虽然我的父母确实不太负责,但我也不怪他们就是了。毕竟我很理解他们对宇宙的癡迷。

后来我进入了军队,接到了很多外派任务,渐渐把我的父母收集了起来。

经过多年努力,我最终成功拼出了我爸的左手掌,和我妈的一小截尾椎骨。

除此以外,我的父母没有再给我留下别的任何东西。

“我的父母也没给我留下过什麽东西,”莫亚蒂说,“不仅如此,他们还要我为他们留下东西。”

“留下什麽?”我问。

他掀开眼皮,漫不经心地瞅向我,回答说,“精液。”

莫亚蒂的父母始终认为,莫亚蒂的叛逆是源于他是两个A+基因等级的産物。

‘你身上的劣等基因拖累了你。’莫亚蒂的父亲是如此笃定,如此狂热,就好像他口中的劣等基因不是指他和他的妻子,‘如果是两个An等级,你一定不会出现这些故障。’

“未免也太可悲了。”我感叹道。

莫亚蒂对此耸了耸肩。

他今天倒是挺能干,从首都银行出来不仅陪我逛超市推购物车,还帮我提菜。

他这麽勤快搞得我都有点儿诚惶诚恐,以往我和他去超市,哪一次不是他想尽办法坐在购物车里让我推着,还会厚颜无耻地要我把车推到试吃品面前让他品尝——今天居然愿意迈开他的腿在陆地上行走?

“莫亚蒂,我给你说哈,借钱可以,但是借钱买酒是不可能的。”从超市出来,我抢先宣布。

“……我在你心里就是个只会借钱的穷光蛋?”莫亚蒂瞥了我一眼。

“说什麽呢!”我不满地纠正,“我不许你这麽说!”

在莫亚蒂脸色缓和下来的前一秒,我补充道,“你还是个老酒鬼和老混账。”

“你错了。”莫亚蒂的脸拉得老长,他脸色臭臭地说,“我不是这样的人。”

“不仅如此,我还是个软饭男,”他很严肃地告诫我,“就算你是我的朋友,也请你尊重我的职业。”

我虚心受教。

“所以我想我有充足的理由从你这里借钱买酒喝——为了你刚刚犯下的错误。”莫亚蒂语速极快地问我,生怕我听清楚。

“不行。”我冷酷道。

莫亚蒂很大声地啧了啧嘴,片刻后他又换上另外一副嘴脸,“好吧,我摊牌了——”

他偏头望着我,那双在我面前永远是死鱼眼的蓝眼睛突然蒙了层水光,波光闪闪,温柔又多情。

“我这麽殷勤其实都是为了泡你。”他捧起装着我父母的俩盒子,虚僞地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想在叔叔阿姨面前留一个好印象。”

一瞬间,我觉得我的整个人生都变得灰败了。

我欲言又止了半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想喝什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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