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三个怨种前夫(442)

作者:妤芋


莫亚蒂拧了拧眉毛,不悦地看着两尊立在家门口不动的人,“你们还站在这儿干嘛?听不懂人话吗?我收拾好东西就会过去。”

姚乐菜小心地开口,“我只是有些担心叔叔您的身体不适合独自长途跋涉……”

莫亚蒂翻了个白眼,戳穿他话语深处的担忧,“你是担心我突然犯癡呆没赶上趟儿,送那两个小鬼双双去死吧?”

姚乐菜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他确实有这种担心。毕竟莫亚蒂叔叔这几年犯癡呆的频率越来越高,前几次如果不是他来探望,他的这位叔叔能因为忘记回家的路,在树林里迷路把自己困死。

但话可不能这麽讲,姚乐菜笑了笑,“怎麽会呢,叔叔?”他语气温和地说,“去死这种好事,怎麽可能先轮到柏莱他们。再怎麽说也得是叔叔你先才对。”

莫亚蒂侧目,他瞥向姚乐菜,似笑非笑道,“你还真会说话。”

瞧上去是被取悦了,莫亚蒂也不再排斥姚乐菜和朵朵等他。他没再说什麽,自顾自地背着葁燕转身,走向小木屋。木头鞋子再次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姚乐菜目送莫亚蒂踏上用老榆木打造的台阶,莫亚蒂的步履稳健,精气神皆在,全然没有半点儿病态。

姚乐菜忽然有一个猜想,“莫亚蒂叔叔,”等莫亚蒂回头望向他时,姚乐菜接着问,“这些年您患上阿尔茨海默病——其实是假的,对吗?”

莫亚蒂冷淡地回答,“不是假的。”

“啊?”姚乐菜惊讶地挑起眉。

紧接着,莫亚蒂无语地又翻了个白眼,他看姚乐菜的眼神,充满了看一条单细胞白癡的嘲讽和嫌弃,“不是假的就等于真的?你是什麽二元生物吗?概念里就只有非此即彼、非黑即白的模型?”

“我无聊,癡呆着玩儿的,不行吗?”莫亚蒂说。

说完,他“啪——”地关上木门,带肩上的鸟一起进屋去了。

姚乐菜站在原地,一脸茫然。他仔细思考着莫亚蒂叔叔口中‘癡呆着玩儿的’是什麽意思,但怎麽也想不明白。

背后的朵朵看出了他的困惑,她想了想,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姚乐菜先生,”姚乐菜带着微笑看着她时,她鼓起勇气,小声说,“可能这位老先生‘癡呆着玩儿’的意思,就像男同但微双一样。”

姚乐菜一琢磨,还真是一个逻辑。

“你还真是通人性啊,朵朵。”姚乐菜赞叹道。

被心上人夸了,朵朵小脸红通通的,止不住地嘿嘿嘿笑。

回到屋子,厨房里煮的梨子水已经在冒出白腾腾的蒸汽,满屋子都飘逸着梨子果肉软烂后的清香。

莫亚蒂沸腾的水里加了几勺春天酿的梨子酱,搅拌几下后,关掉竈火,盛上两碗冷却。

葁燕俯沖下来,绕着白色的陶瓷碗扑翅膀,“梨子!梨子!”它高兴地用喙啄着碗边,发出一连串的叮咚声。

莫亚蒂弹了下它的小脑袋,警告道,“冷了才能喝。”

葁燕听话地咕唧了一声,随后不再啄碗。它收起羽翼,跟只小企鹅似的,绕着碗走,黑豆小眼紧紧盯着碗,就等梨子水变凉。

莫亚蒂见它老实,也不再多管。

他揣着手,走到另外一堵墙前。灰水泥糊的墙面上,钉着一节断木,木头中央,立着则放着姜冻冬的照片,姜冻冬六十八岁退休时拍的官方照片。

这是莫亚蒂趁葬礼的来客都走了后,从姜冻冬的墓碑扣下来的。是他专门带回来的特産。

照片的左边是一个装着姜冻冬父母的小盒子,右边则是一口白色的瓷坛。裴可之的瓷坛。

莫亚蒂原先不想带裴可之来自己家的,但回到姜冻冬的小院收拾东西时,莫亚蒂看着壁龛里的骨灰盒和碟子里的饼干,他静坐在裴可之面前,坐了半晌,他拿起一块供奉给裴可之的饼干吃了起来。

莫亚蒂记得这碟饼干出锅的时间是在下午,那时姜冻冬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了,他烤出来只是为了闻闻味儿。饼干烤得边缘焦黑,又脆又香,莫亚蒂吃了很多。

而如今,嘴里的饼干已经潮了,姜冻冬也已经走了,所有暗潮汹涌的恩怨都和软掉的饼干一样,沾上了股回味。

莫亚蒂还是打包走了裴可之,不情不愿地要他也住进了自己家。

莫亚蒂久久凝视着姜冻冬的照片,他没好气地对姜冻冬说,“喂,姜冻冬,我要去救你的养子了,”他吐槽道,“你那俩孩子还真是不消停,你怎麽忍受得了的?”

照片里的姜冻冬对着镜头傻笑,圆圆的脸上眼睛眯成两条缝。他笑眯眯的样子仿佛是在对莫亚蒂说,‘我连你都忍受得了,两个孩子算什麽?’莫亚蒂嘟囔着抱怨,“你死了,居然都还能给我找事儿做?干嘛?你想让我替你当你两个孩子的保姆?我是什麽很贱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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