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三个怨种前夫(423)
作者:妤芋
炖着牛腩、萝蔔和玉米道砂锅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我和莫亚蒂面前的碗里都还剩下两三口米饭,头顶才修好的灯在玻璃花罩里摇摇晃晃,暖黄色的光和一些看不清虚实的影子绰约摇曳。
他盯住我的眼睛,蓝色的眼睛带着漫不经心的锐利。过了一会儿,似乎将我从内而外地分析完了,莫亚蒂收回视线,他半阖起眼,用笃定的、不容置疑的口吻对我说,“你太容易把别人的期待,内化成约束自己的标準了。”
我没听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说我不够有主见吗?”
莫亚蒂摇摇头,“不是说你没有主见。”他说,“是你太想做个好人了。”
我张了张嘴。我居然想不到什麽话来反驳。
于是,莫亚蒂接着问我,“在你想做个好人之前,你是什麽样的?”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我自己。我甚至当时还雀跃地和柏砚说,我想要做回无拘无束的自己。但这个计划显然以失败告终。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记不清了。”
我根本不可能回归到过去的某个我。就像莫亚蒂,哪怕他如今接纳了过去的他,看似在生活方式上更趋近于Moyati·Aquarius,他同样再也不可能成为Moyati·Aquarius。
在这件事上,莫亚蒂比我更有经验。他的超忆症帮助过去的他,始终活在现在的他的影子里,就像死亡如何亘生在他的生命中。
“那就忘记吧,”莫亚蒂说,他随意地向后拨开垂到耳畔的头发,露出整张瓷白的脸。一道浅浅的法令纹从他的嘴角旁蜿蜒而下,他平静地望着我,“姜冻冬,你也学会放过你自己吧。”
晚上泡完澡,我拿出两套干净的床单被套,喊莫亚蒂进来和我一起换。我俩的床上用品都是一个月一换,避免有味道。
很快,我和莫亚蒂各自拉住两个被角,抖落几下就完事儿。我们两个的床老早就拼在了一起,是同床不同被的状态。因此换了我的,还有他的。
躺在床上,床头的夜灯调暗,我挨个拍拍柜子上面棉花娃娃,和它们说晚安。莫亚蒂转身瞥我,我立马警觉,毅然挡住莫亚蒂的视线,不让他看柏砚送我的棉花坨子们。
“干嘛?又想把棉花娃娃的脑袋捶扁吗?”我质问他。
莫亚蒂喷出一道鼻音,对我幼稚的行为颇为不屑,“谁会做这麽无聊的事。”
如果他以前没有熬夜到淩晨三点,就为了趁我睡着挨个捶这些棉花娃娃,那我也许会更相信他说的话。我狐疑地仔细打量他,他睁着双死鱼眼,面无表情地任由我瞅。实在摸不清真假。
保险起见,我还是将每个娃娃送进了柜子里,以免它们遭受无妄之灾。
和往常一样,我俩在睡前开始聊些有的没的。我说起前几天散步捡到的一颗长着两根长长翅膀的种子,他背对着我看书,有一句没一句地回我。
我说累了,咂咂嘴巴,要关灯睡觉时,我又想到了性这个话题。晚饭交流期间,我其实还有个疑惑没来得及问。
思及此,我用脚蹬了下莫亚蒂。等他拿着书,困惑地转身望向我,我问他,“你的不想做爱,是不会想和我做,还是不会想和任何人做?”
莫亚蒂翻到书的下一页,他连眼皮都不擡一下地告诉我,“既不想和你做,也不想和任何人做。”
我追问,“为什麽?”
“没意思。”他说,“做爱也好,喝酒也好,药物滥用也好,都没意思。”
我不太能理解莫亚蒂的‘有意思’与‘没意思’,但又清楚这的确是他长期以来的价值标準。他总是这样,用‘有意思’和‘没意思’来衡量事物。而意义,对他来说是最没有意义的词彙。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什麽有意思?”
莫亚蒂放下手里的书,此刻我们都侧躺在床上,面对着面。他双手环胸,哂笑道,“躺在这里,听你说些白癡话。”
“嚯!”我坐起身,惊恐地俯视床上的莫亚蒂。他穿着淡黄色的斑点睡衣,盖着和我如出一辙的格子棉被,被子只盖到他的腹部位置,银灰色的长发一些随意地在枕头上铺开,一些被他压在耳朵下面。
在莫亚蒂的白眼里,我由衷感叹,“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听到你这张狗嘴吐出甜言蜜语来。”
“白癡。”莫亚蒂说着,又翻身回去,背对着我了。
他这个样子,我反倒是想逗他了。我一个翻滚,连带着被子一起滚到他身旁。
“要不然我们试试看?”我用手肘捅捅莫亚蒂的肩胛骨。
莫亚蒂懒得理我,“不要。”他拿起书又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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