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三个怨种前夫(397)

作者:妤芋


看完我列出的待去取回的作品清单,莫亚蒂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颊,显得更苍白了。

“怎麽还有这麽多?”他从冗长的纸条里擡起头,幽幽地盯着我,蓝色的眼睛里冒着一阵阵被压抑下来的鬼火,“姜冻冬,你把我当畜生使唤吗?”

“怎麽会!我怎麽会这麽对你,”我双手拍在莫亚蒂的肩膀上,连声安抚他,“你是牛马人,怎麽能和畜生相提并论呢?”

毕竟畜生永不为奴,但牛马人只要吊根胡萝蔔,就能连轴转一整天,两者根本不是一个层级。

“好啦,也不用这麽急,先休息两天——我去基地取回其它作品,咱们再看怎麽设计行不?”我马上给莫亚蒂吊根胡萝蔔,“中午的菜都是你爱吃的!”

莫亚蒂的脸色缓和,他蹲坐在椅子上,抱着膝盖,埋头喝果汁。从我的角度俯瞰,他整个人都蜷了起来。我能瞥见他的发旋、淩乱的长发、宽松的体桖,还有裤脚的几根线头,和雪白的脚趾。

他咬着吸管,对我的伎俩冷哼了一声,“我还要喝果汁。冰的草莓果汁。”他晃了晃手里见底的果汁,用命令的口吻对我说。

“好好好。”我二话不说,拿过杯子,走到厨房去,给他添果汁。

而莫亚蒂则一声不吭地蹲回了电脑面前,噼里啪啦地继续敲键盘。

唉,听话的莫亚蒂使唤起来真是非常爽!我捣着草莓,在心里感叹道,只要莫亚蒂配合,他就一定是这个宇宙的最强乙方。不论给他下达怎样的愿景,他都能想办法实现的那种,和万能许愿机差不多。

这或许也是Aquarius除名了Moyati,却至今还不放弃游说莫亚蒂回归的原因。

莫亚蒂很快结束了收尾的工作,和我坐在壁炉边儿上吃刚出炉的烤曲奇。

壁炉内的柴被烧得怕啦作响,屋外下着雪,这几天我们都没出门,也没清扫,任由雪堆积到一楼落地窗快五分之一的位置。

我看着窗外的雪,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恍然意识到,原来落地窗细细的黑色边框上被刻下的一道道横线,是柏砚过去几年标注的积雪线。

于是,今年积雪的身高,被我刻了上去。

就在我蹲着刻线时,基地的通讯忽然打了过来。

我没想到基地的回执会如此迅速。按照流程,我在官网上递交去借用柏砚的遗物申请,至少也得两个工作日起才对。

“你好,这里是姜冻冬。”我有些疑惑地接通。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阁下,许久不见。”是柏砚以前的副官。

我蹙起的眉头松开不少,听到是熟人,我也松了口气。老实说,我到现在都不太会和基地的一些人打交道,“噢,你好。是我的申请通过了吗?”

虽然有了新的岗位,但副官对我依然很客气,他给了我肯定的答案,又细心地嘱咐我需要携带的证件证明。等我完全放松下来,要开口道谢,他的话锋忽然一转,“此外这次联系您还要一件事,”他温和地询问我,“能请阁下赏脸,帮一个忙吗?”

我顿了顿,原先消散的疑惑又团到了脸上。心思转了好几个圈,也没想明白基地还需要我帮上什麽忙。

假如这是基地的那一部分人拨通的,我大概率会委婉地拒绝。但联系我的人是柏砚曾经的副官,再三思虑,我慎重地回应,“如果我有能力,我很乐意帮忙。”

沙发上正翻阅杂志的莫亚蒂也听见了我的这句话,他停下拿曲奇的手,对我投来视线。

‘基地的?’我看见他用口型问我。

我点了点头,随后他和我如出一辙地皱起眉。

“这其实不是什麽大事儿。”副官宽慰道,试图消解我言语间的郑重,但时隔多年,我听到来自基地的寻求帮助,还是倍感压力。

紧接着,副官又说出让我匪夷所思的话,“主要是有个孩子不知道为什麽,指名道姓地找您,想要见您。”

孩子?指名道姓地见我?

听起来不是什麽要我送命的事儿,可是——孩子?这也太奇怪了吧?

“孩子?”我试探性地问,“听上去来头和口气都不小啊?”

副官很圆滑地肯定了我的部分说法,“的确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孩,离他的成年都还差四岁。”但他对这个孩子的来头避而不谈。

我更奇怪了,“谁的孩子?”

副官依旧没直接回答我,“您来一趟就知道了,”说完,他又补充说,“当然,一切都以您的意愿为主。您不愿意的话,我们也有合理的办法回绝。”

他这个话里似乎还有别的含义,在暗示什麽。可我的脑子转不过弯,根本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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