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三个怨种前夫(308)
作者:妤芋
我抱着沉甸甸的丝瓜,打量着柏砚。他可不是会回忆往昔的人,“怎麽这麽突然?”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跳漏了一拍。我能想到的,柏砚忽然想回去看看的理由只有他的母亲。柏砚的母亲仍然健在,还住在那片区域附近。
可我又觉得不对。柏砚对他的母亲根本没啥念想。这麽多年过去,快六十二年了,柏砚就没提到过她。
柏砚给出的理由也果然与他的母亲无关,“我昨天晚上做梦,梦到了院子里面的树。”柏砚干巴巴地解释,“你以前经常在那棵树下面等我一起去玩。”
我听懂了,“你想看那棵树?”
柏砚说对。他望着我,碧绿的眼睛平静又明亮。
我记得那是一棵高大的榕树,叶子夏天时是翠绿色,很清透。树很高,很壮,树干上总会垂下一根根细密的须。那些须掉进泥土中,便会成为根系。也不知道柏砚怎麽它念念不忘了起来,明明童年时他也没表现出什麽喜欢。
“好啊,回去看看吧,”我答应下来,“我都要忘了那儿了。”
第126章 无用者之墓(二)
幼儿公寓坐落在首都星的老城区的偏远地带。
那是一片几十年前就圈起来,说要重新规划的区域,但至今仍未动工,仿佛被遗忘了似的。
来之前,我对这儿的印象一片模糊,想着就陪柏砚看看公寓就行了,也没啥别的想去的地儿。但随着我们走出港口,面对和几十年前相差无几的街道,我对于这块土地的记忆忽然複苏了。
“要不然我们先去吃点儿炸串吧?反正也顺路。”我拉住柏砚提议。
柏砚歪了歪头,有点儿疑惑地看向我。
我补充说,“就是中央街后门那家,以前出来玩,咱们每次都要去吃。里脊可嫩了。”
柏砚也有了印象,他点了点头,“包菜很脆。”
于是,我们临时改道去了中央街。
中央街是这块片区唯三的一条商业街,另外两条就在它的左右。我和柏砚十岁过后,就去念基础教育学院了。他学东西很快,跳了三级,和我不同班。每次下了课,我就在中央街等他。他来了,我们就一起去吃炸串。
我爱吃肉,他总是点包菜、娃娃菜之类的。我原先以为是他爱吃蔬菜,后来拿到第一笔奖金了,我和他大吃特吃了一顿自助,我才知道,他其实很爱吃肉,尤其是牛肉。那时在为以后念书攒钱,他是不舍得点肉串,但又想陪着我,所以就吃便宜的。
‘为什麽不告诉我?’年轻的我很震惊,‘你告诉我的话,我能请你吃啊!’
‘很丢脸。’柏砚回答。
‘被我请客很丢脸?’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摇摇头,‘不是。’却不告诉我到底是原因了。
很多年过去,我才逐渐回味过来他的不告诉是源于少年人的自尊心。我总是觉得柏砚又聪明又厉害,他不想破坏自己在我这儿的形象,
我们坐在中央后街的炸串店门口的塑料矮脚凳上,中间搁着张方桌。
红色的门头一如往常,里面的卫生也是一样的髒兮兮。万幸它还没有倒闭,只是在门上贴了张‘旺铺转让’。
柏砚勤勤恳恳地用纸巾擦拭凝了层油腻的桌子,与过去他来这儿时一样。
以前我一定要等柏砚,不是为别的,而是钱都在他身上。至于我的钱为啥在他身上?那是因为我为兄弟两肋插刀,一掷千金,把所有家当都拿去投资了柏砚的创业计划。
柏砚从小脑子就转得快,通过开设校园赌局和帮同学翻跃儿童防火墙牟利。六年时间里,他赚了多少我不太清楚。但后来我们去读军校时,我靠父母的遗産,他靠的就是这六年赚的钱维持基本生活。老实讲,柏砚还挺有天赋的,在法律边缘大鹏展翅的天赋。
“我给你创业投资的分红呢?”我把手往柏砚面前一摊,“你当时可是和我说,我投的可是原始股。”
柏砚显然想起来了这茬子事,他若无其事地哦了声,手上擦桌子的手都没停。“创业失败,宣告破産了,没有分红。”他告诉我说,冷静的样子还真和资本家没区别。
“好啊!你小子!连我的钱也黑!”
柏砚看向我,认真地回答,“不是黑,这是投资风险。冬冬。”
我不甘心,“诶?就没有那种稳赚不赔的买卖吗?我只想要回报。”
没想到柏砚还真点了点头,“有。”
在我好奇的注视里,他扔掉手中的纸巾,擡起头,缓缓指了指自己,“和我结婚。”
我,“?”
柏砚非常严肃地分析,“我死了过后,我的财産都会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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