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三个怨种前夫(305)
作者:妤芋
姜冻冬笑眯眯的,“是吗,”他说,“那是我的荣幸。”
“我该怎麽做,叔叔?”姚乐菜吐出胸腔里的浊气,他踌躇着,寻求姜冻冬的意见,“下一周,时政那边的例会会决定融合计划接下来的安排,我应该去阻止吗?”
姜冻冬反问,“你其实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他弯弯的眼睛裂开一条缝,黑色的眼睛直视姚乐菜的眼。当姚乐菜被他的目光慑住,脸颊爬上被说中心思的绯红时,姜冻冬莞尔,“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姚乐菜眨了眨眼,他不大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真的可以吗?不会给叔叔带来麻烦吗?”
姜冻冬对姚乐菜浑身上下冒出来的纯良气有些无奈。比起柏莱,姚乐菜还是太温和了。
姜冻冬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姚乐菜的脑袋,“你啊!都进基地这麽久了,怎麽现在还是怕给人带来麻烦的学生想法?尽早混蛋一点,要不然你转正了,你的那些前辈会压榨得你连骨头都不剩。”
他对姚乐菜耳提面命,“你给我带来麻烦不也是理所应当的吗?能给我带来麻烦就尽早带来吧。”
姚乐菜顶着红通通的额头,讷讷地说好。说完,他又笑起来,凑到姜冻冬跟前,和曾经还是个只到姜冻冬腰高的小孩子那样,每每得到了安慰,就会羞涩又亲昵地拥抱住姜冻冬。
“叔叔,谢谢你,”姚乐菜说,“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姜冻冬对姚乐菜的亲近愣了下。姚乐菜和柏莱一样,这两个孩子长大后,都很少再直白地表达喜爱与依赖。但随后,姜冻冬也放松了下来,他摸摸靠在他肩膀上的脑袋,“小菜,你的道路就在前面。鼓起勇气走过去吧。”
第125章 无用者之墓(一)
七十八岁的时候,我左边的臼齿出现了明显的松动。
用舌头轻轻一抵,就能推动这颗为我工作了七十多年的牙齿。
左边身体因为经历过大型手术,没办法再进行修複,我不得不换到右边来咀嚼。这大大提高了我吃饭的难度。好几次我操作不熟练,咬到舌头根,痛了三四天。
迈入七十五岁的大关后,我很明显地感觉到了身体的衰老。膝关节的风湿愈加严重,我的胳膊上也冒出了几颗黑色的老人斑。我的精神也一年不如一年,去年只是感觉下雨天很昏沉,今年便是一旦没有太阳就犯迷糊。
万幸身体的代谢还不错,暂时并无老人的味道。
冒着雨来到办公室,我刚坐下,深吸一口气,就感觉累了。
成长顾问的工作很好,轻松、閑适,总结来说就是带薪和人聊天。如果没有这份工作,我估计就是个独居的老宅男,成天自言自语的那种,铁定没我现在这麽口齿清晰。
虽然我也很喜欢和人唠嗑,但三年过去,社工联盟的年轻人仍喜欢和我唠恋爱问题——我真的觉得有点儿疲惫。不是不耐烦的疲惫,而是有些不知道该怎麽帮助他们的疲惫。
这些年轻人似乎将世界视作一个巨大的医院,每个人都生了病,有的想找能帮助自己的医生,有的想淘到对症治疗的药材,还有的只想寻找止痛药与安慰剂。
他们中的一部分人相信能够使他们痊愈的,唯有健康的爱。另外一部分人则是认为唯有不健康的爱,才足以让生命重新焕发生机。
“我和他相处得很好。我们相互进步、相互学习、相互包容……我们都喜欢阅读和网球,有很多一样的爱好。他也很优秀,收入高、学历高,长得也高,谈吐得体,对我非常体贴,是我最理想的伴侣。”
拥有健康爱情的前者通常会这麽对我说。他们往往一边说,一边迟疑,迟疑自己到底在不满什麽,“但我就是觉得很空虚……”
我总感觉这是类似心理咨询的辅导。我没有系统地学习过这方面的知识,大多数时候都是凭借模糊的感觉去回应。
“你会在他面前放屁吗?”我问面前的年轻人。
仅仅是问他放不放屁,他就像摄入了几吨含量的辣椒屁似的涨红了脸,“太羞耻了,”他尴尬地抠着脸,“这也太羞耻了。”
这有什麽好羞耻的呢?屎尿屁和裸露的身体不都是人最自然的一面吗?我倍感莫名。但看着不好意思的年轻人,还是没再多说什麽。
我于是接着问,“你爱他吗?为什麽觉得爱?”
年轻人再次和我描述了一番他们在这段亲密关系的积极向上、促进提高。
我提炼了他话语的核心,“所以你爱他,是因为你们俩人爱得很健康?”
年轻人愣了一下,他点头说,“我没有理由不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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