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三个怨种前夫(275)
作者:妤芋
裴可之噢了声,他神色自若地从兜里掏出一个红色的盒子,“这个。”他说着递给我,“虽然没有複婚,但是我依然想给你。”
我没有接,只是盯着他,
他笑着,托着这个红色的方形小盒子,“作为我留给你的遗物,”他补充道,“或者礼物也行。”
“好吧。”我拿了过来,打开丝绒盒子,里面的卡槽里正装着一枚素金的戒指。
作为两颗中子星发生碰撞合并産生的元素,这枚戒指被保存得很好,历经多年,依旧在黑夜中金光闪闪。裴可之当初手作它时,也足够细致,我现在戴到无名指上大小正好。
“这还是我的第一个戒指,”我摊开手,翻着面儿欣赏,“我好久没戴过首饰了。”
裴可之用手撑着脸,笑眯眯地望着我打量手上的戒指。
进入到十月,裴可之体内的稳定剂含量不足了。他开始需要医院定期注射,也需要尽快选择安乐死方案了。
三年的时间听上去不短,实际上,对他这种遭受严重辐射与时空创伤的人而言,最稳定安全、可以无忧无虑生活的只有第一年,往后的第二年、第三年都是不确定的波动状态。
现在医院里主推两种方式:一是注射安乐死,在家人的陪伴下慢慢死去;二是休眠仓安乐死,一个人躺进冷仓里在睡眠中死去。
这两种性价比最高,但也有更特别的,譬如永生安乐死:通过手术,将人的精神核心剥离。肉体死亡,而精神核心存活,直至衰竭。通常精神核心独立存活不会超过五年,可被困在精神核心的‘自我’精神体会认为是永生。
好在裴可之对稳定剂适应得不错,医生没有要求立即做出安乐死方案的决定。他只是塞了些资料,让我们看看。
就这样,我和裴可之拿着厚厚一沓安乐死项目介绍回了家。
这段时间,我失去了做别的任何事的兴趣。睡醒了,吃完饭,我就总是坐在书桌前,拿着这些资料发呆,看一行字发一小时呆。裴可之喊我一起去外面溜达,我也兴致缺缺,动都不想动。
裴可之问我怎麽了,心情这麽差?
我回答说,我的心情不差,比较低落而已。
“这还不是心情差?”裴可之笑着掐住我的脸,他来回搓,跟搓面团似的,“乌云密布的。”
我把脸从他手里撇出来,转个身,坐回书桌前。我叹口气,“不想理你。”
但裴可之偏偏要凑上来,“怎麽了?是我又惹姜冻冬大人生气了吗?”他微笑地站在我的身后,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亲昵地说,“今天做你最爱吃的饭团,那个鲑鱼柿叶饭团。”
我擡起脸,望向裴可之。他对上我的眼,还歪了歪头。他笑吟吟的,神情从容,态度也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他好像从不担忧自己既定的命运,可我却忧心忡忡个没完。这一路走来,除了那一次哭泣,他都是这个模样。
“裴可之,你害怕死亡吗?”我直接询问他。
裴可之的笑容不变,他走到我身旁,在椅子边上蹲下来。我转动椅子,面对着他,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下移,直到定格在平视彼此的状态。
“原本我是不害怕的,”裴可之说,“但是现在,提起死亡,我会恐惧。”
他看了一眼书桌,指着上面摊开介绍安乐死项目的纸张,告诉我说,“读着这些安乐死的介绍,我也觉得烦。所以这些天,我才没有和你沟通过这件事。”
我以为他这段时间闭口不谈这件事,是想让我独处冷静一下。没想到,原来是他也不知道该怎麽处理好,但我还是不明白他对死亡的态度为什麽会发生转变,“为什麽你现在会恐惧?”
“怎麽说呢……”裴可之摩挲着下巴,他思考了会儿,回答道,“因为真实地体验到了生命吧。”
我听完,倍感莫名,“你怎麽体验到的?就因为我对你说我一直爱着你?”我快速複盘我和他过去一年的时间里做的事——他没做任何特别的事,我也没有帮助他什麽,“原因呢?”
我怀疑地眯起眼,审视他,“你过去这麽多年都没做到的事,你怎麽一下就懂了?你是不是在唬我开心?”
姜冻冬大概不知道,他这麽问裴可之时,眼神懵懂又警惕的,像兇巴巴却实际从不捶人的小动物。“当然不是。我从不对你说谎。”裴可之信誓旦旦。
姜冻冬闻言,思忖片刻,发现确实没有被裴可之欺骗的记忆后,他缓和了脸色,但他很严谨,还是将信将疑的。“那可不一定!”姜冻冬说,“谁知道你会不会最后给我扯句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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