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三个怨种前夫(250)
作者:妤芋
我祈祷着,出了门。随后,我就搭错了列车,被送到中心区的郊外。
我,“……”
没什麽不好的。我安慰自己,中心区的郊外到处都是公园和博物馆,够得我逛了。还有那种教人做陶艺、吹玻璃的工作室,这是年轻人们新型的娱乐方式。
我在郊外待了五六天,品鑒了七个博物馆。从最后一个博物馆出来时,我坐在公园的椅子上吃三明治,遇到一个独自去火葬场的老人家。
老人家今年九十好久,比我老多了,身形都伛偻了,牙也掉光了,但他中气十足,热情洋溢,看到坐公共椅子上休息的我,大声朝我打招呼。
我啃着面包,随意地和他唠,才知道老人家是在去火葬场的路上。
我很疑惑,“您去火葬场干嘛?”
老人家也很疑惑,“去火葬场还能干嘛?当然是把自己烧了啊。”
我大惊失色,“您怎麽现在就要去火葬场了?”现在火葬场已经开通活人速烧服务了?
老人摆摆手,嗐了一声,他开朗地说,“我走过去,没準到门口就死了呢?”
我,“……啊?”
老人家看我一眼,语重心长地告诫,“年轻人,不要畏手畏脚,要敢想敢干!”
我哭笑不得。担心这个老人家的安全,我决定陪他一块儿去火葬场。路上,老人家和我聊熟了,才告诉我他去火葬场的真正原因——
他办的家庭火化季卡马上要到期了,可惜他家里还没人要火化,这卡再不用要浪费了。他这次去是想问问,能不能火化他小孙女的纸片人前夫们。家里地下室站满了人形立牌,一个贴着一个,太多了。
“它这季卡很划算了,每烧完一个还送个陶瓷骨灰盒,”老人家和我比划,“啥色都有,老好看了。”
我欲言又止,犹豫片刻后还是提醒道,“那您家地下室不就全都是骨灰盒了吗……”比起纸片人军队来说,还是一个个垒起来的骨灰盒更吓人吧?
老人家懊悔地拍拍脑门,“哎呀!我这脑子!”
感叹这下是处理不了孙女的纸片人前夫了,老人家连连叹息。叹气后,他仍执意要去火葬场,“没事儿,大不了烧一半,关键还是得把季卡续了。这个月续卡送色拉油、鸡蛋、大米,”老人家掰着手指头数,“还送卫生纸。”
令人发指!
我在心中暗骂火葬场,唾弃如今世风日下,商家真是脸都不要了!我气愤地陪老人坐上电车,来到火葬场中心,我要看看这儿是怎麽给老人设消费主义陷阱,骗老人钱的!
然后,我就办了张火化季卡。
因为工作人员说,今天办卡额外附赠海盐菠萝口味的冰淇淋。
于是,我和老人家一人啃一个冰淇淋在火葬场门口挥手告别。
大都市果然就是不一样!我美滋滋地咬着甜筒,办卡还送冰淇淋,太值了吧!
回到郊外歇脚的旅馆,已经是晚上了。我自认彻底掌握了出行方法,第二天一早就向中心区进发。我信心满满地坐上直通车,成功抵达中心区的CBD。
CBD的规模非常之大。整个区域内的建筑都是有机的生命体,为了适应人们的需求和城市的发展,建筑新陈代谢,最终形成如今的庞然大物。
我仰着脑袋,打量在空中生长繁衍的城市。每个空间都悬浮在半空,由它的使用者定义,这儿有公司,有工作室,有医院,有商场,还有观景瀑布与攀岩用山。其间的人或拿着文件,步履匆匆地走过,或不耐烦地拉上窗帘阻隔别的视线,或端着咖啡閑聊。
五十多年前,我才十几岁,空中城市的设想仅仅初步投入实际,如今都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我小心辨认脚下的道路标志,地面下有二十八层,全都运营着错综複杂的交通线,密密麻麻的,几百种不同的交通工具同时运行。年轻人大概都习以为常,闭着眼都能认出人行道,但我需要万分注意,才不至于出错。
我跟着人潮成功通过一段米字路口的马路,很没出息地舒出口气。街上人潮涌动,喧闹不已。无数人与我擦肩而过,又消失在通往空中城市的电梯井中。
好久没见到这麽多人了,我居然有些惶恐。我站在路边,擦擦头上的汗,準备到最大的商业中心看看。也算是见世面了。
路上一位提着刀的beta女性从我身旁极速跑过,红着眼追杀前面拔腿狂奔的beta男性,两人你追我赶,进行亡命逃杀。其他路人见怪不怪,几个提着公文包,边走路边进行会议的人还好心地侧开身子,让出通道。
我好奇地看了几眼,beta女性应该是才生完孩子,血腥味尚未散去,身上的病服都还没换下来,“老娘冒着这麽大的风险,怀胎十个月,辛辛苦苦生的孩子——竟然不是你的!你这个废物!孬种!过来受死!”beta女性怒吼着,愤怒甚至划破了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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