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三个怨种前夫(204)
作者:妤芋
姚乐菜擅长感知和共情,柏莱更倾向于思考与判断。哪怕他们做一样的事,两人的动力也往往不同,姚乐菜是出于内心的信念,柏莱则是为了某些务实的目的,前者通常会想自己该做什麽改变这一切,后者却是会设想让别人做什麽,去改变的处境。
两种思维方式没有高低,也没有好坏。尽管有时候姚乐菜会显得过于柔软细腻,似乎谁都能咬他一口,尽管柏莱总是表现得格外无情冷漠,仿佛没什麽能撼动他,但我很清楚,不论是姚乐菜还是柏莱,他们都是好孩子,独一无二的好孩子。
我伸出手,阻止即将再度嘴炮的俩人,“好了好了,大早上的,又要吵架?”我看了看姚乐菜手边才揭开盖子的鸡汤馄炖,“小菜好好吃饭。”
姚乐菜端起碗喝汤,我转头问柏莱,“你呢?没有什麽别的爱好?”
柏莱想了想,掰着手指数,“跑步、游泳、枪械组装……”
我听着他噼里啪啦说的一大堆,头都大了,“你说的那些都是为了训练,”我摆摆手,“就没什麽别的爱做的事儿?我是指那种纯粹的爱好。”
柏莱挑了挑眉,“什麽是纯粹的爱好?”
我以小菜和自己为範本,给这个‘纯粹的爱好’下了个定义,“就是没有任何现实意义和功利性目的,但你喜欢并且持续做的事儿。”
柏莱对这个概念难以接受,他问我,“这种事有什麽意义?”
“只要你做了,都有意义。”我答道。
柏莱闻言垂着眼,思索了许久,直到姚乐菜吃完了早饭,他如实摇头,“没有。”但说完,他又想到了什麽,他望着我,表情微妙地纠正了原本否定的答案,“我不知道。”
“嗯?”我来了兴趣,追问他,“所以是有吧?是什麽事?”
柏莱笑了一下,“不告诉你。”
“好吧好吧,”我也不强求,虽然不知道柏莱的爱好是什麽,但有就很好了。我摸了把他乱翘的头发,“不告诉就不告诉。”
柏莱任由我玩他的头发,“冬呢?冬有什麽爱好?”
我手上忙活着他的新发型,嘴上答複他,“那可太多了,数不胜数。”
我的爱好可太多了。我好像本该是游戏人生的那种人,生性旺盛的精力导致我的注意力四处乱窜,我对这个东西感兴趣,又对那个东西分外癡迷。十九岁前,我没有带上金色的贞操环,没有逃离基地逃亡至前线前,我对人生毫无想法,我没什麽必须要做的事,我只想要玩乐。因此我做的所有事,都是纯粹的爱好。如果不是柏砚充当了监督者的角色,让我稀里糊涂地走上了规律的轨道,我多半会仗着自己优异的身体素质浪到飞起。
后来对生命有了明确的想法,我性格里找乐子的底色依旧没变化,我仍然热衷于做那些好玩的事。譬如玩游戏,譬如学某种乐器,包括有段时间,我的爱好就是啪啪啪,不停歇地做爱,做到我和裴可之两个人都流出鼻血,第二天一起躺在床上,他腰痛,我屁股痛。
人生的好大一部分时间,我都花费在这些没有任何现实意义和功利性目的事上。但如今回想起来,恰恰是这些柏莱定义的‘没有意义的事’,帮助我熬过一个又一个没有色彩的岁月,让我知道活着是很美好的事,不至于完全崩溃。
这麽多年来,我对于爱好得出的结论是:或许生命本就需要做点儿无意义的事。这都是活下去的养料。
我把柏莱的短发向中间团吧团吧,团成小山似的莫西干头,“还是有爱好才行,绷得太紧可不好。”我说。
旁边的姚乐菜瞧见柏莱的新发型,扑哧笑出声。
“不错吧!”我得意地拿镜子给柏莱看,“像不像三角饭团?”
柏莱转转脸,多角度看自己头,发出锐评,“更像火山头。”
说罢,他伸手,随意地搅了搅头顶,黑色的碎发四处乱翘,他由三角饭团火山头变回清爽大小伙。
临走前,我还是没有抵住良心的拷问,买了堆元宝和纸币烧给达达妮老师。
不知道这些纸币上的巨大数字究竟代表了怎样的购买力,但无论如何,我衷心希望达达妮老师死后不再做一个欠债鬼。
回去的路程,我带两个小孩搭了一趟漫游飞船,悠哉悠哉地摇回去。除了有好吃的自助餐和超大的观景台,漫游飞船还会在各个星球景点停留十分钟,比速通车舒服太多。柏莱和姚乐菜两个老卷王终归适应了我这个老废物的出游方式,也不再强求,老老实实地跟着我躺平。
飞扬着尘土的平原缓缓消失在窗户上,单薄的地平线逐渐被拉远、拉远,远到化为一团灰色的星球。
上一篇:我们真的只是在演戏
下一篇:我是血族,不是Alpha[穿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