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三个怨种前夫(137)

作者:妤芋


“不知道,遇到哪儿,就去哪儿,在太阳落山前回去。”我回答说,说完,我向他提供第二个选择,“这样可以吗?要是不行,咱们回去也行,正好还能喝下午茶。”

奚子缘不拒绝我的任何请求,从前我突发奇想,想和他比赛谁能倒立尿尿是如此,现在我临时改变主意,直接荒废前面的努力也是如此,“那我们走吧,冻冬哥,”他的眼睛亮亮地望向我,笑着对我说,“我们继续走吧。”

我们再次啓程。

在我和奚子缘决定不再以沙漠之心作为我们的目的地,不执着于那口粉色的海洋后,世界忽然变得五彩滨纷了起来。

我们再次爬上了一座沙丘。如今,我才发现原来流沙并不是那种浑浊成一片的昏黄。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它有着细腻的分层,浅淡近白的黄,暗层如黑的黄一层垒在另一层上,缓慢地流动着,在逐渐熹微的阳光下闪闪发亮。

几只通体甲虫从我们面前经过,漆黑的壳上焕发着绿色的炫光。我蹲下来,用树枝好奇地戳了戳,一不小心把它戳得六脚朝天。它怒不可遏,六只足张牙舞爪。我立刻满怀歉意地帮它翻身。

奚子缘见我和一只虫玩得不亦乐乎,当即倡议,“哥,要烤着吃吗?我带了辣椒面和孜然粉。”

我哭笑不得,“……能烤着吃的是蝉。不要以为什麽都可以撒点辣椒面,团吧团吧就能烤着吃啊!”

“真的不能吃吗?”奚子缘不死心。

我敲了一下他的脑门,不知道他一天在想些什麽,“这种虫咱们都没见过,谁知道身上有没有什麽病毒。要是吃出病了该怎麽办。”

“好吧。”他不甘不愿地妥协了。

随后,趁我转身的功夫,奚子缘悄悄咪咪一脚把那只可怜的甲虫踹飞,飞到老远。

我忍俊不禁,笑着摇头。小缘总是这样,他喜欢在以为我看不到的角落里做各种各样的事儿,有时是些阴郁的表情,有时是些暗戳戳的小动作。是的,我一直都知道,但我从不点破。因为我知道他不想让我知道。因为我想要维系他的安全感,让他能够找到存放这部分自我的位置。

距离日落还有一小时。

面前巨大火红的日轮正缓缓下降,天空红得发紫,紫色过后又呈现一种柔和的粉来。

我和奚子缘坐在沙丘上喝冰镇啤酒。即使没有抵达那片粉色的海洋,但最后三小时无目的地行走,却让我们收获了错过的风景。已经足够。

“你找到想要的了吗?”我问他。

似乎不明白我为什麽会问这个问题,他愣了愣,“我不知道,哥。”

“伊芙和我说你有异于常人的敏锐。每次审讯,你总能最快地分辨出他们撒谎与否,在侧写犯人的生活习惯与外貌性格上,他也有着有别他人的精準。你是难得的天才,小缘。”但我没说的是,在我和伊芙的后半段对话里,他向我表达了对奚子缘的怀疑。

‘他的立场很模糊,要我定义的话,他根本就没有立场。他习惯用连环杀手的思维模式去思考,就好像他是那个犯人。’伊芙是这麽说的。

我又问奚子缘,“查破一起案件的时候,你是怎样的感受呢?”

奚子缘想了想,“我感觉很高兴,很满足。”

我笑了笑,没说什麽。我知道他说的不是实话,但这无伤大雅,至少他愿意在我面前撒这样的谎,“继续走下去吧。依靠你自己,一个人好好地走下去。哪怕你不知道终点在哪儿,但那都没关系。在路上,你收获更重要、更珍贵的礼物,小缘。”

奚子缘垂下眼,他的双手撑到身后,单薄的身型在白色的运动衫下若隐若现,“如果这是哥对我的期望,那麽好吧。”他轻轻回答。

说完,他又小声地告诉我,“不过我不知道我能一个人走多久。”

我笑眯眯地和他碰了碰啤酒杯,“没有关系,你不是马上就要住到我的隔壁了吗?我能看着你。我虽然六十八了,但也还有好几十年好活呢。”

酒精在我的口腔里挥发开,我仰起头,眺望着变得灿红的天空,“在我死之前,努力让自己成为完整的人吧,小缘。”

奚子缘没说话,他若有所思地低垂着头,安静了片刻后,他转头,面对我。

“哥似乎总是扮演着别人的引路人。”他说。

“引路人吗?”我低下头,看着他,在心里琢磨着这个词,“也许是我曾经也被别人引过路吧。我才会这麽去帮助别人。”

“那哥呢?哥得到想要的了吗?”

“我吗?目前来看,还没有得到,但是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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