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名流(297)

作者:也逢春


“妾就知道,”女郎哭得更叫谢懋功心焦,抽抽搭搭催人断肠,“仙君果真忘了一切!”

“你既称我为仙君,”听罢谢懋功眼睛一转,反问道:“随身总有他的信物吧?”

“有,自然有!”女郎就等着与他相认,于是掏出个粗长的物件,在帐中莹莹发亮,“您为下界历劫,立斩情根,这便是您的,您的——”

秽根。

不,得是仙根。

谢懋功又惊又不敢信,说来也是笑话,他人如今已是三十有余,可甭说正妻,连个伺候的妾室也没有。

谢母为此愁白了头,以为自家儿子是个断袖,三代独苗到他这里要断后,可谢懋功却自知是不举,他这样既风流又好面子的公子,更不敢随意跟人说,就连自家母亲也是瞒得死死的,因而任凭一日日年长,他也从不敢与人做那档子事。

然而纸包不住火,总有那多事的要在他们母子背后嚼舌根,慢慢的连谢母也相信——

自家是真的要断后了。

眼下这小女郎如此解释,倒是有三分可信。

最重要的,

是她为他的自卑找回了三分自信。

“我还是不信,”谢懋功故意松开女郎,一副全然不信的模样,“有本事,你叫我此时此刻便一展雄风!”

“让妾服侍仙君,”女郎就等着谢懋功这句话,听罢喜笑颜开,扑上去亲他的嘴,气息浑浊间给他渡了一颗丹药。

谢懋功顿时感觉到身体的异样,心跳漏了一拍,在昏暗的帐中愈渐慌张,“你喂我吃的这是什麽?”

“此乃助仙君解开封印的灵丹妙药啊,”女郎纤纤玉指细细抚摸,退了谢懋功的裲裆,女郎清冷的气息打在谢懋功鼻间,果然勾起他从未有过的,名为欲/望的念头,“仙君没有感觉到,自己正在脱胎换骨吗?”

“啊!”谢懋功半眯起眼,下/身打颤,某处果真有了感觉,他深吸一口气,彻底相信女郎的话,“还真是,不一样了!”

一夜云雨,是谢懋功此生未曾体会过的极致欢愉,他终于明白为何会有君王不愿事早朝,为何会有凡人不愿做天仙。

他若是神仙,也甘愿溺于红尘,只得一世贪欢。

第二日谢懋功起床的时候,身边已没了女郎的蹤迹,他起身犹在窃喜,开门的时候,却正撞见谢母往后院寻来。

“都日上三竿了,”谢母中年丧女,如今儿子是她唯一的指望,偏还是个不争气的,她看谢懋功这副潦草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你怎的还不入宫去当值,小心护军寻你的错处!”

“母亲,儿子如今正是护军跟前儿的红人,他哪里会计较我这点儿小错?”谢懋功虽不知自己究竟哪里得李令驰的青眼,但他也不屑多想,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何况太子都没了,我这个卫率不过是个閑差,哪里要紧了!”

且先前受各宫排挤的日子他早受够了,太子出生,谢懋功原以为自己可以平步青云,没成想这太子倒比他还福薄,一月未满便撒手人寰。

“逆子,瞧瞧你这嘴上不把门儿的!”谢母气极,狠狠拧他耳朵,“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是能挂在嘴边的?!”

“母亲疼疼疼!”谢懋功被拧得满院撒开了跑,毫无卫率大人的气派,可他猛然想起昨夜女郎附耳说的话,突然有了底气,“儿子可不是一般人,您别老掐儿子耳朵!”

“怎麽着?”谢母气极反笑,松开手,绕着这个不孝子上下来回打转,似乎想从他身上找出什麽不同凡俗之处,“难不成你是玉皇大帝,我这把老骨头还得供着你不成!”

“自然是极厉害的神仙,”谢懋功摸摸耳朵,女郎说一分,此刻谢懋功也能扯出十分来,“反正您老得对儿子好些,日后儿子得道升仙,您老不也一块儿跟着享福呢!”

“青天白日的你说什麽胡话!”谢母摸着心口阿弥陀佛,再受不起刺激,说着她就去推身边的侍婢,“莫不是发癔症了?翠英,赶快去请大夫!”

“哎呀请什麽大夫!”谢懋功不耐与他们多费口舌,只撂下一句便扬长而去,“儿子当值去了!”

院中只留主仆俩面面相觑,翠英瞧这情况也不妙,“老夫人。”

不过一夜,谢懋功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原先在家还是恭恭敬敬的,如今活像个混世魔王。

“他这看起来是不对劲吶,”谢母点头,莫名恐惧涌上心头,脚下一软险些站不住,“不会是中邪了吧?昨儿个还不是这样!”

“要不,”翠英慌忙扶住老夫人,轻声道:“请道士过来去去邪祟?”

“对对!”谢母猛地看向翠英,马不停蹄往前院去,“不请大夫,请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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