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名流(106)
作者:也逢春
这正合谢元贞心意, 他点点头,“那就有劳骆大娘。”
既解了心结, 骆大娘又变回原先那个滔滔不绝的样子,三人有说有笑,快走到偏院的时候,骆大娘边推门边说着:“我都还没来过从公子小姐的院子咳咳!”骆大娘打头进的院子,那一口残余的烟味让她吸了个干净,直叫她好一顿咳嗽,“什麽东西这麽大烟!”
谢含章拦着谢元贞,自己进门来将那盆炭火挪到边上,边解释:“来前刚烧过炭,烟味确实有些大咳咳!”
骆大娘的咳嗽止了,火气却下不来了,她叉起腰气势汹汹,“我倒要问问是谁送的炭!”
“骆大娘!”
谢元贞下意识伸了右手,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也把骆大娘也吓了回来,“从公子您拦着我做甚!那些个势利眼见老爷对您不上心,竟敢拿这等次货来糊弄您,便是咱们这些烧火的仆役,冬日里用的也比这个好!”
谢含章正紧张地扶着阿兄,闻言突然问道:“骆大娘,那这烟炭本不该是府中所用?”
“那是自然!”骆大娘扫过那一堆烟炭,言辞间皆是鄙夷,“咱们又不是穷苦百姓,烧这种炭,再熏到主子可怎麽好?”
这倒是,那用在他们兄妹二人身上更合适不过了。
“骆大娘,晚辈再问一句,”谢元贞疼过这一阵,脸上都冒出一层细汗,他却根本顾不上,“晚辈所患哮症,您可有对其他人提起过?”
“决计没有!”这一句直戳进骆大娘的心窝,她半是悔恨,半是委屈,“做谢府的仆役,首要底子手脚要干净,其二便是嘴巴也要干净,断不能乱嚼舌根。且此前也算是我擅自带您二人进府,更不能将从公子的病症到处乱说呀!”
那线索便是断了?
谢元贞思索半晌,又问:“那小胡大夫诊脉之时,可有其他人来过?”
既不是骆大娘,也不是小胡大夫,那除非还有其他人听见过或看见过什麽。
三人埋头回忆着,谢含章突然叫出来:“有一个!”
骆大娘脱口而出,“谁?”她看着谢含章,脑中不由闪过他二人刚入府时的情形,紧接着骆大娘一拍脑袋,“从小姐说的对,还有另一个人兴许听见了!”
“那人是谁?”
“与我一同在厨房干活的金老三!”骆大娘边回忆边说:“那日您与从小姐需要净面,我就差他去打盆热水来。我记得他端水进来的时候,小胡大夫正在施针,还说您肺里有伤,平日里要如何小心照料,断然不能见浓烟尘灰!”
谢元贞喃喃念道:“金老三——”
“我这就找他算账去!”骆大娘磨刀霍霍又要往回沖,“若非您明察秋毫,或者用了这炭有个好歹,最后此事捅到老爷跟前儿,我哪里还能说得清!”
此事听来是借刀杀人,但这金老三的手段太过毒辣,倒叫谢元贞一时分不清,是借谁的刀,要杀的究竟又是谁?
“骆大娘且稍安勿躁!”谢元贞拦住骆大娘,转而问:“您方才说,后院厨房一直归您管辖?”
“是——”谢元贞的言外之意并不难猜,骆大娘骤然瞪圆了双眼,“从公子的意思,是金老三想取我而代之!?”
“此炭既非府中所用,那必是专程从外头买来的,”谢元贞摁下心中另一种猜测,只梳理后院的利害关系,“他既知道从父不大过问偏院,加上您与晚辈又有宿仇,这兴许是想借晚辈的命一举除掉您!”
听到这里,骆大娘已是满身寒栗,她克制着哆嗦,不明白金老三何以致她于死地,“大家同为仆役多年,我竟没瞧出金老三是如此狠毒之人,别说咱们这些仆役,便是寻常百姓,没有深仇大恨,又哪里会想到这种法子!”
“所以那金老三与您并无深仇大恨?”
“没有,”骆大娘平日的跋扈都只在嘴上,处事向来公正,她看着谢元贞一字一顿,“我自问绝不曾得罪于他!”
谢元贞想了想,又问:“您可知那金老三的来历?”
骆大娘愣了下。
……是大公子从外头带进来的,”骆大娘皱着眉,不敢忽略什麽细节,“他素日独来独往,别的我不敢打听,也打听不出来,只知道他做的一道菜很得大公子喜爱!”
谢元贞又问:“什麽菜?”
“胡炮肉!”骆大娘脱口而出,“似乎是从塞外流传进来的,大公子讨厌北方人,却独独喜欢这道菜!”
谢元贞咬着那两个字,他胸中激蕩,几乎可以断定那金老三拉骆大娘下马,绝不仅仅只是因为所谓的后厨统管之权。
这巍巍谢府,也许早已埋进了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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