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东厂厂公遇见西厂厂花(99)
作者:风烟挽
周彧微愣,随后笑道:“春婳姑娘,久闻大名。”
瞧他们的模样,何逸年倒是来了好奇心,他行至周彧的面前,收起折扇敲了敲对方的肩,调笑道:“瞧周大人的样子,怎麽?
春婳姑娘国色天香,周大人喜欢?”
周彧睨了何逸年一眼,似乎对这样的调侃微感不悦,又是看向春婳微微点头:“只是听我家中的弟弟提起过姑娘数次而已。”
周彧所说的弟弟便是周朋,如今见了这所谓的春婳便知晓周朋何以为之神魂颠倒,只是这样一个女子,凭着周朋的那榆木脑袋,怕是还有的磨。
春婳起身一礼,亦是一笑:“周大人。”
正值国丧,加之中原战乱四起,今岁的这个年过得也不如往年热闹。
“坐下说。”何逸年拉着周彧坐下,他们每次议事也并非所有的人都会到齐,而原因自然也是出于谨慎,今日到场的便没有林寄。
百里承云斟了盏茶推至春婳面前:“春婳姑娘,你来说罢。”
“谢过瑞王殿下。”春婳颔首致意,而眼睛则瞧着周彧,那模样有几分意味深长,“曾经周大人不是派人来群玉苑查探过关于温瑜这个人吗?”
周彧也并不否认:“春婳姑娘蕙质兰心,除却一些无关紧要的旧事,在下也未能查明什麽。”
“周大人过奖了,只是在这风尘之地,总该学会察言观色。”春婳失笑,又像是想起了什麽旧事颇为愉悦,“不是妾聪明,而是温瑜告诉妾周大人定然会派人来调查他的。
而让周大人知晓的那些事,也是温瑜的意思,若您因他过往的经历而嫌恶他,那您便并非良人,若您因此心生怜惜,那便另当别论。”
时过境迁,如今再听他人提及旧事,就如那树下埋藏着的桂花酒一般,时日愈久,酒香愈浓。加之如蜜的甜,酒不醉人人自醉,周彧自语:“怎麽可能会嫌恶呢?”
苏定南倒是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宋玦的心思过重,殚精竭虑,一点都不像是个武将。”
“心思不重,也活不到今日了。”何逸年倒是不以为意,兀自抿了口茶,“宋玦一直就是我们之中的诸葛。
如今他情况不大好,否则我们或许也不至于如此穷途末路。”
何逸年指的情况不好,自然不是宋玦身体上的,心病药石无医,也只能靠他自己,宋玦自己根本不想着如何活下去,也只能靠他们三个臭皮匠了。
是周彧先将谈话带回了正题:“春婳姑娘继续说,”
春婳言语间有些怅然,但还算冷静:“当初玉兰的事虽说是温瑜的师父先找来的,但也是自愿的,本来是妾要去的,可若群玉苑凭空消失了个花魁,难免会有人起疑,但玉兰不会。
至于进宫的目的,你们都想错了。
那人疑心深重又昏聩至此、残害忠良,又何需再令他沉湎酒色?
至于下毒之事,更是多此一举,如今的境况谁坐在那位置又有什麽区别吗?
我们知晓温瑜不愿,所以个中内情他也不清楚。
玉兰入宫,是为了温瑜身中之毒,可惜无果。”
春婳说着,言语间有些哽咽,她闭了眼:“于情于理,我们都该这麽做,左右伺候人伺候惯了,去哪里不都是伺候男人?
妾虽为妓子,但也懂得‘位卑未敢忘忧国’这几个字怎麽写。
或许温瑜的那位师父说的并非全对,其中必有游说之意,但我们更清楚温瑜的为人……”
周彧想:周朋的眼光不错。
而苏定南忍不住开口道:“你觉得我们做的对吗?”
春婳看了衆人一眼,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妾知道,百姓需要太平也经不起战事,但也知道我们想要的太平是需要代价的。”
利欲而已,春婳心知即便有一日这天下太平了,像群玉苑这样的地方也不会有丝毫改变,权贵们依旧醉生梦死,百姓们依旧为了生活劳碌。
但至少能活下去了,纵观历史,一个王朝的建立势必会有近百年的兴盛,如此周而複始,循环往複。
周彧心中感慨万千,或许是物以类聚,宋玦身边的都是奇人:“所以陛下和玉兰姑娘的死并非我们想的那样。”
箭矢已然射出,如今再来讨论对错与否又有何意义?何逸年对他们选择的这条路倒是从未动摇过:“逝者已逝,如今的境况我们需要想的是宫中到底有没有解药。”
周彧蹙眉,他也让宫中的线人查探过,这其中还有牺牲,却亦是无果。
衆人沉吟了半晌,末了何逸年拍案道:“逼宫或者和他们谈条件。”
百里承云先是否认了逼宫的想法:“你们当个篡国的奸臣,我当个亡国之君倒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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