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东厂厂公遇见西厂厂花(89)

作者:风烟挽


连吐息的时候都是疼的,说话更是艰难,那声音断断续续,仿佛用尽了力气,额间渗着冷汗,整个人又苍白了一分:“你们别吵了,我想同阿彧说说话……”

听得那熟悉的声音,周彧瞬间又看向了宋玦,他很想问:值得吗?把自己弄成这样值得吗?

可他不必问,因为答案必然是值得。

宋玦总是对自己这样狠,待他也这样狠。

衆人默契地退出了房间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二人,何逸年是最后一个离开的,离开前拍了拍周彧的肩头。

天地归于寂静,二人就这样僵持着,

不知过了多久,宋玦艰难地伸出手拍了拍床头的位置,那声音里带着几分央求:“阿彧,坐过来好不好?”

“你别说话。”周彧呵斥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坐下。

宋玦闭了闭眼,那样虚弱的声音里莫名地听出了几分愉悦:“可我想说话,因为见到阿彧很高兴……”

说着宋玦干咳了几声,极力地掩藏着自身的不适。

纵然周彧有满腹的疑问,现下也不是开口的时机,只有等过会儿再去问门外的那群人所谓的前因后果了。

“宋玦……”周彧张了张口,不知所言。

“是阿玦。”宋玦异常固执地纠正着周彧,“抱抱我好不好?”

见周彧未动作,宋玦的眼泪便像是断了线自眼角滑落,是那样可怜地说着:“阿彧,我疼,我好疼啊,阿彧……”

那一瞬间,周彧便慌了神,又哪有什麽理智可言,将人抱进了怀里问他:“哪里疼?”

宋玦撒娇耍无赖:“浑身都疼,心也疼,阿彧都不疼我了。”

“谁叫你这样狠……”周彧眸光微暗,下意识地说了句。

“我……”心好似被人剜去了一块,空落落的疼,宋玦欲要辩白,却无从说起,从始至终,都是自己辜负了这个人,其实配不上的是自己。

宋玦难过地想:你怎麽能够喜欢上这麽一个自私的人呢?

可是我,真的很想抓住闯入深渊的这一缕光啊。

“阿彧,我爱你。”宋玦牵住了周彧的手固执地与之十指相扣说道。

才过去多久,那双手已经变得这样粗糙了,掌心布满了厚茧,可却那样冰凉又没有力道,只消轻轻一挣便能挣开,这个人在自己的怀中仿佛随时就会消失不见,周彧心中升起莫名的恐慌,纷繁的心绪是那样的难以自抑……

见周彧的反应,宋玦颓然,说不失落是假的,却是自作自受,那声音很轻,像是在安慰自己:“没关系,你可以不相信……”

宋玦强撑着精神往周彧手中塞了一样东西,断断续续那声音越来越轻:“我一直都戴着的,可是它坏了……”

怀中的人没了声响,周彧彻底慌了心神,伸出手去探对方的鼻息,那气息虽然微弱但也让周彧松了口气。

周彧的眼眶通红,或许是灯光微弱,总觉得视线模糊,瞧不见手中的到底是何物。

周彧维持着这个姿势许久,心神稍缓才瞧见了置于掌心的是几枚金质的铃铛和断了的红绳……

“还有那铃铛也是……我的护身符,保平安的。”

“那其实是我的长命锁重铸以后才成了如今的这一对金铃。”

……

旧日的言语那样的清晰,红绳已断,它到底是没能护你平安。

第五十一章,我在

“所以宋玦中毒这件事,从头到尾只有我不知道。”周彧知晓了前因后果,要说恼怒吗?也不是。

他本就被排除在外,宋玦从始至终都未曾对他坦白,周彧之所以参与了进来,还是因为宋玦的那些志同道合的朋友。

周彧理解宋玦的顾虑,可理解是一回事,难过却是另一回事。

何逸年哑然:“我以为你知道的,如若不是这般,那些人又怎麽笃定宋玦完全可控?

贪生怕死是人的本能,宋玦受了那样多的屈辱都要活下来,他们未曾想过宋玦宁愿死也要逃离他们的掌控。”

若要彻底的钳制住一个人,要麽抓住对方的软肋或是把柄,否则又怎麽能算是可控?只是他们想岔了,宋玦并不怕死。

他们就在宋玦隔壁的房中商议着,一群人在屋内的姿态颇为随意,何逸年坐在了书桌上,白诩懒散地靠在塌边,苏定南坐在了那张黄花梨的太师椅上,林寄靠着门侧的墙,而周彧则是靠着那扇紧闭的格窗……

屋内点着一盏灯不甚明亮,难以辨明衆人脸上的神色。

“那个大夫呢?”周彧指的是当初能够配出压制住毒发的药物的大夫,当年既能配出压制毒性的药,经年累月后,若能研制出解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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