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东厂厂公遇见西厂厂花(54)
作者:风烟挽
不然我们去终南山吧?那里还有许多据说很灵验的寺庙。”
“你想求什麽?”周彧擡手拂去了落在温瑜发间的一片落叶。
“姻缘。”他的目光和言语都那样笃定,“求我和你的姻缘啊。”
周彧心下微动,答曰:“那便去。”
终南山离得远,纵使快马加鞭也需半日光景。
那红衣青年策马在天地间疾驰的模样是那样的肆意,周彧是希望时光能就此停驻的。
马匹被留在山下由周礼看守着,而他们则步行上山,峰峦叠翠,翠竹掩映,曲径通幽,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
这便是他们上山时瞧见的景致了。
间或还能瞧见零落的杜鹃和妃色的荆桃开着,当真是春光正好。
终南山上坐落着许多寺庙,他们去的是西林寺,温瑜跪在蒲团上叩首,是那样的虔诚。
有那麽一瞬,周彧是以为他们的姻缘是会有结果的。
“阿彧,你要看我舞剑吗?”温瑜折了一截桃枝下来,言笑晏晏地瞧着周彧,将腰间的竹笛递给了周彧,“你为我和乐。”
周彧接过竹笛,这是温瑜教他的第一件乐器,当然是手把手的教,与其说是教学,倒不如说是调情,何况也并未学上几日,周彧诚实道:“我不大会。”
温瑜眼含鼓励:“吹奏你会的便好。”
笛音响起,温瑜亦在院中起舞,那枝条仿佛化作了利刃,一招一式都不似周彧从前看的舞剑柔美,却是独属于温瑜的味道。
夕阳西下,倦鸟归巢,温瑜逆着光影,那一袭红衣炽热,枝条上的花瓣尽数抖落了下来零落地铺在地上。
乐声毕,那枝条落在了周彧的颈侧,随后整个人被抱入温瑜的怀中,发间似乎落下了一个柔软的亲吻……
彼时的一切的一切都那样美好,只是那样的美好并不真实。
终究是黄粱一梦终须醒,无根无极本归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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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林百岩那里并没有动作?”这段时日,周彧命人盯着西厂的动作,若对方当真捏住了自己的七寸,那定然是恨不得自己死的。
预料之中的答案,温瑜并未将那些卷宗交由林百岩必然是另有他用,不是我的人,也不是林百岩的人,那又是谁的人?
这几年你到底做了什麽?接下来你又想做什麽?
“是,主子,接下来应该……”周平将话头抛给了周彧。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周彧仿若自语,“天却是要变了,内忧外患,那位置怕是坐不稳当了,他需要我,短时间内自不会要我性命。
至于以后,棋局未定,胜负犹未可知,自然要沉得住气,又何必自乱阵脚?”
周平应声:“是,主子。”
周彧又道:“瑞王那里,可以去结交一二。”
“可是主子……”时至今日,那温瑜的身份又哪有什麽不清楚的,“曾经瑞王与他私交甚好,此番瑞王回京,难保没有他的手笔。”
是定然有他的手笔才对,周彧轻扣桌面,沉吟片刻后从座位上起身:“如此,不是更好了吗?
如今瑞王既受陛下器重,但在京中并无根基,想来也不会拒绝。”
入局的方式有许多,既不知他想做什麽,倒不如以身入局,就当是又一场豪赌,至少比做个旁观的看客要有意思得多。
就此一蹶不振又怎麽会是他周彧的作风。
这段时日周彧忙得有些不知年月,不止是朝中事,隐约记得今日是个什麽日子,却有些想不起来,遂问了句:“今日是什麽日子?”
周平道:“九月廿三,回主子,是霜降。”
须臾间已是霜降,难怪夜里更深露重,竟是那样的冷,中秋恍如昨夕,这月余温瑜被关在东厂,而周彧始终没有去见过他,逃避也好胆怯也罢,今日却是该去见一见了。
如今温瑜住的地方虽没有多好,但至少透光,简单的床褥也有,或许能透过那狭小的窗子瞧见外边的风景也不一定。
温瑜仿佛早就预料到周彧会来似的,坐在塌边瞧着门口的方向眼含笑意地说了句:“你来了?”
清减了不少,周彧一怔,再听得熟悉的声音竟不知如何作答,干涩地回了句:“嗯。”
牢房中并未点灯,借着那一抹清辉,光线昏沉得紧,听得温瑜说:“督主大人终于想起审我了?嗯?”
周彧哑然:“既宁死不屈,哪还有审问的必要。”
“是没必要,还是舍不得?”温瑜言语间带着几分戏谑,“听说东厂的酷刑可是能从死人嘴里撬出东西来的。”
周彧并未答话,仿佛下定决心似的朝温瑜走来,每一步都那样的沉重,连他的声音一同缓缓道来:“今日是宋玦的生辰,我小时候过生辰的时候,并没有那样多的花样,家里能给煮上一个鸡蛋便算是过了一个很了不得的生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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