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东厂厂公遇见西厂厂花(46)

作者:风烟挽


平阳看了看温瑜转而又看向身侧的林寄,继而牵起林寄的手向温瑜介绍道:“玦哥哥,这便是我……夫君,林寄,如今是翰林院修撰。”

平阳面上闪过一丝小女儿家的羞恼倒是难得,温瑜觉得有趣,却未多作调侃,转而看向林寄,自我介绍道:“宋玦,字温瑜,雨姝应当向你提起过我。”

林寄坦然道:“是,阿姝同我说过你们的事。”

对方如此坦然,温瑜倒有些不知所言了。

林寄又道:“阿姝说,此情不关风与月。”

温瑜粲然一笑,端起茶盏道:“那便以茶代酒,祝二位恩爱长久白首永偕。”

“也祝你和周彧永结同心。”平阳语出惊人。

温瑜刚喝下去的茶水险先呛出来,又听她道:“其实若长宁侯府依旧,玦哥哥也未必会娶我吧?”

温瑜否认:“非也,若你愿嫁,我是愿娶的。

一是责任,二则是这世上表里不一人面兽心者诸多,我总怕你许不到什麽好人家,当年我想着若我娶了你,至少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我也可以照顾你。”

平阳眨了眨眼,轻叹道:“往事不可追,玦哥哥,我只是……替你不值。”

温瑜摇头,轻声道:“雨姝,手给我。”

平阳朝温瑜伸出了手,温瑜用袖袍遮掩一二在平阳的掌心写着什麽,只见平阳眼中多了几分神采,那是难以遏制的惊讶与欣喜,在温瑜落下最后一笔时平阳抽回了手牵着林寄起身欲走,又好似想起什麽,从袖中取出一枚月白色的香囊来搁在桌上:“我想……你应该比我更需要这个,权当作你的新婚贺礼。”

“我先走了,玦哥哥,你……保重。”平阳说着推开房门便离开了周府,只看那一双背影,便是一对璧人。

我什麽时候成婚了,又哪里需要新婚贺礼,温瑜无奈却是去拾起那枚香囊送至眼前的时候方才僵在了原地。

温瑜死死地盯着那香囊上的墨梅,那是长宁侯夫人的绣艺,即便星移斗转,温瑜又怎会忘记。

长宁侯府被抄家,阖府上下百余口人的性命也是朝不保夕,又哪里留得下爹娘的旧物。

温瑜瘫坐着,三魂好似丢了七魄,眼中失去了神采,

当年长宁侯夫人才是真真正正的风华绝代,才情样貌家世皆是一等一的。

母亲是一个极温婉的人,许是祖籍江南的缘故,不似长安的口音,带着点吴侬软语的腔调,她的绣艺比那苏州来的绣娘还要好。

母亲喜作画也好下厨,总会做出来一些新奇的菜色点心要父亲尝试,听到父亲赞不绝口的言语,小宋玦会好奇地也想要尝上一尝,尝过一次之后便没了下文。

母亲其实是不喜刺绣的,却亲手为宋玦做了许多的衣裳,她总是笑着说:小孩子见风长,娘是怕一眨眼我们家阿玦便到了娶妻的年纪了,到时候就阿娘想给你做衣裳也做不成咯。

宋玦不解,母亲又道:到那时候阿玦有娘子给你做衣裳了,哪里稀罕我这老太婆的手艺。

还记得那时候说了什麽来着:

“阿娘会老吗?”

“我的傻阿玦哦,是人都会老的。”

“我不要阿娘变老。”

“阿娘不老,阿娘要看着阿玦成家立业呢。”

……

娘亲死在了三十往上的年岁,的确是永远也不会老了。

温瑜紧握着香囊闭着眼似是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他还是那个肆意张狂的少年,闯了祸事跑回了家,阿爹拿着藤条追着宋玦满院子地跑,边追边喊着:“你这个小兔崽子还敢跑,看我不打死你。

就这样还想着封狼居胥状元及第呢。”

两人你追我跑,阿娘便在一旁看热闹,笑着说道:“阿玦跑快些,你爹年岁大了,追不上你的。”

第二十七章,人非草木

“阿玦……”

那声音熟悉又陌生、温柔而又缱绻,一声又一声的敲在宋玦的耳畔,是有人在唤他回去。

宋玦疲惫到仿佛被抽空了精力,却挣扎着睁开了眼,眼睛酸胀得要命模糊得瞧见了眼前一道熟悉的身影,方才安下心来又複垂眸耷拉着眼没几分精神。

“你哭了?”那指腹温热柔软碾上宋玦的眼尾轻轻地摩挲着。

周彧站在宋玦面前笼下一片阴影,他站在宋玦的面前,脸上的神色不明,似是质询又像是疑问:“哭什麽?”

“哭了吗?我不知道。”宋玦的声音喑哑,带着几分未醒的倦懒,他擡手抓住周彧那只作乱的手,没几分力气,擡眼瞧了周彧一眼,那一眼似嗔似喜。

宋玦干脆伸出双手揽过对方的腰将人抱入了自己的怀中,让人坐在自己的腿上,将脑袋埋在对方颈侧蹭了蹭说道:“你以为我是为了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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