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东厂厂公遇见西厂厂花(35)
作者:风烟挽
如明月皎皎,令所有人为之侧目。
周彧的目光温柔的仿佛能掐出水来,勾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瞧着温瑜,他其实很想知道,醉了酒的你,将时光停在了哪一年?
当年的狂妄不羁,所谓的山河理想,言行中从不认为自己会失败,仿佛只要你想,便能做得到。
周彧终于是将人带回了家,伺候人整理洗漱一番过后这才哄着人睡下。
而后叫了周朋到书房来:“一个人的痕迹不可能真正被抹除,温瑜既然在群玉苑待过几年,接下来该做什麽,应当不用我说?”
“主子。”周朋跪在了地上,“属下姿色平平,去群玉苑卖身,怕是老鸨不会要,不如换作周平。”
周彧扶额,我养的都是一群怎样的饭桶?潜入群玉苑,倒也不必用这样的法子: “为何要卖身?你学一学那些世家子弟的做派,哄上那麽几个姑娘不成吗?
所需花销从账房里支。”
那不还是需要卖身?都去群玉苑了,难道还能是个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到时还是得用身体去哄那些姑娘们,主子您情深似海,便要我来做这样的事。
当然周朋也只敢腹诽,面上只应了一句是,便退了出去。
第二十章,我好累啊
长安西市最东南角的角落里开着一间冷清的书肆,名曰上林书肆。
这书肆的主人是兵部侍郎家的二公子——何逸年。
何逸年与宋玦二人更是互为莫逆,二人七八岁上相识,因志趣相投很快便成了挚友,他们曾在最少年意气的年纪看苍山负雪、红梅煮酒,一个舞剑、一个作诗,他们畅谈人生理想,说着以后要为这个家国天下做些什麽,要青史留名……
后来,也在最肆意狂妄的年纪败给了世人趋之若鹜的权势,那高位之上的人嘴皮子上下一动便能颠倒黑白,想要旁人死那便不能生。
少年人心思纯粹,仿佛只要我有足够的天赋与努力,我便能高中,我便能在朝堂之上一展宏图,我便能实现年少时的理想。
可现实却不是那样的,那只是一个巨大的名利场,掺杂着无数的利益,自然也就有着数不清的算计。
他们的双眼分明睁着,却永远看不到这个天下的黎民百姓,长安的繁华酥骨亦令人醉生梦死。
“四海无閑田,农夫犹饿死”,不过是天底下的财富被权贵敛去了,多少人口中的“为生民立命”到头来不还是为了自己的平步青云仕途坦蕩。
少年人胸中那书生意气的家国理想显得那样的可笑,不过是生在安乐窝里不知世事才会有的可笑的想法。
后来,那肩上压着的不再是那虚无缥缈的理想,而是沉重到需要用一生去排解的现实。
“我答应他了,我会在天黑之前回去,他才愿意放我出来的。”温瑜坐在桌前撚着一枚白玉棋子举棋不定。
何逸年看了眼温瑜,又将思路专注在了棋局上:“这样的日子,你打算过多久?”
温瑜落下一子,目光微顿:“再说罢。”
“经历了那样多的屈辱磋磨走到今天,仅仅如此而已吗?”何逸年下棋落子并不像温瑜那般瞻前顾后,走一步要想接下来十几步的可能性,落子无悔兵行险招步步逼近,或大获全胜或满盘皆输。
温瑜垂眸:“我走了八年才走到这里,何逸年,我已经很累了,你告诉我该如何?”
“平阳收留了许多流民孤儿,也救下了许多被父亲买卖的女儿被丈夫抛弃的妇人,这中间挑出一些人来教他们文治武功。
也并非是用襄王府的奉银来供养他们的,而是帮他们在这世上找到了立足之本。
她开了许多间的铺子都需要人手,还有郡主名下的良田,以及开桥修路的活计,或是织布贩席。
不论男女老少,她给那些人找了个归处。”何逸年的声音不疾不徐,听不出旁的情绪,“她说她记忆中的少年郎变了,所以她要向你证明。”
“她虽姓百里,但她也明白当今的陛下已不值得效忠了,历史上没有不亡的王朝,她说不论你如何想,她都会铲除奸佞,尽己所能还天下一个河清海晏。”此间隐蔽,周遭守着的都是他们的人,有些话说了也便说了,这些年何逸年虽知晓宋玦还活着,却难得见他一面。
何逸年也早已不是那个天真肆意的少年,自己知晓内情,其实不论他成为怎样的人,自己都没有立场说出指责的话来,有的只是理解并且尊重。
既为莫逆那便是一辈子的事。
温瑜执着棋子的那只手微颤,白玉棋子猝不及防地落在了棋盘上搅乱了棋局,他的声音浅淡,满不在意道:“你说的什麽,我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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