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东厂厂公遇见西厂厂花(33)

作者:风烟挽


周彧也不恼:“谁叫本督杀人如麻呢?”

温瑜哪怕是戴着遮了大半张脸的面具也能从轮廓眼唇间瞧出几分惊豔来,只粲然一笑,给周彧倒了杯酒又给自己倒了杯,举杯道:“早就想尝尝状元楼的浮白了,如今是托了阿彧的福。”

杯酒下肚,温瑜红了眼眶,笑着解释道:“这酒太辣了,我吃不惯。”

周彧自是不信,却并未拆穿他,温瑜甚少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也或许是想起了什麽难以释怀的往事。

恰在此时,周彧余光瞥见了从雅间出来的太子殿下,还有他身边的……

周彧神色一凛,看向温瑜的目光凝重了许多,此番是有心还是无意?是在你的计算之中还是得知消息之后的绸缪?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周彧都觉得可怖,这八年的隐忍蛰伏,到底在长安布下了一个怎样的棋局?

若是无意,那未免太过巧合,若是有心足不出户又怎麽得知今日百里承乾还在此处,又约见了什麽人?

“主子,弹劾六殿下结党营私的是太子的人。”那日周朋如是说。

太子虽然蠢,但并非愚不可及,诸皇子之间即便水火不容也会表现得兄友弟恭,皇家最忌惮“兄弟阋墙”。

即便要弹劾百里承言也不该是百里承乾的人,皇帝本就不重视百里承言,经此一事更是“被放弃”了,不过其中真假,谁又得知?而皇帝对太子殿下的“宠爱”本就飘在云上,经此一事更是忌惮。

这样简单的计谋,皇帝肯定看得分明,可如同石子投入湖中,泛起的微澜顷刻间便得以平静,可那颗石子已然落下沉了底。

一石二鸟之计,简单却也巧妙。

而此番,温瑜却让自己瞧见了太子殿下同将军府的人搅合在一起,如此便大有不同了。

刘相是太子殿下的外祖,而林百岩说到底不过是个在长安城中张牙舞爪的权宦,可一旦和将军府的人勾结,那便有所不同了。

诸般权势,兵权最重,那都是要牢牢掌握在皇帝自己手中的,又岂能被他人染指?

周彧深深地看了温瑜一眼,他的用意周彧明白,可自己要做他手中的这把刀吗?而他仅仅只是为了複仇?

一个是欺辱他的人,一个是背叛他的人。

“阿玦。”周彧唤了他一声。

不同以往的是,相较于以前抗拒承认宋玦这个身份,这次温瑜应了:“嗯?”

“有些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没有立场说什麽。

但我还是想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们都应该向前走。”周彧犹豫着又补充了一句,“我会帮你。”

宋玦粲然一笑,矢口否认道:“阿彧,轻舟已过万重山……”

第十九章,醉酒

好一个“轻舟已过万重山”。

所谓“一杯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可灯火下那言笑晏晏肆意豁达的宋玦当真释然了吗?

还是千般滋味藏于心底,终究是往事不可追,一切都无可奈何而已。

而到底如何,也只有宋玦自己知晓了。

入狱后,宋玦曾见过百里承言一面,準确来说是百里承言主动来见宋玦的,当时他说什麽来着?

他说:“无论如何父皇都是要除掉你们的,玦哥哥待我这样好,不如最后再帮我一次。”

他怎麽可以说的那样坦然?

宋玦与人交往,从不看旁人的身份地位,若是投缘便算是一个朋友,宋玦心知有些人的接近示好是刻意的,若无关乎长宁侯府,那这些也便无妨,不过是追名逐利的本性而已。

宋玦认识百里承言那年他还不是皇子,只是端王府上一个庶出的不受重视的孩子,他被人欺辱成那样宋玦实是看不下去,那满心满眼的孺慕之情,便下意识的在力所能及的範围里对他好一些。

或许他接近自己是有意,可想想他的处境又情有可原,宋玦并不计较,可那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为了向上爬什麽都可以不顾。

或许是从前当真踩在云端,才能够豁达至此,如今却要殚精竭虑地去绸缪算计。

而百里承乾此人,就更不用提,坐在储君的位置上安逸太久了,那点儿心机根本不够看的,看似兢兢业业,实则满脑子的名利酒色,若不是皇帝存了心想护着他的太子之位,这长安城中哪还有他的位置?一是因为百里承乾外祖家极其党羽树大根深,二则是是对于正值盛年的陛下来说储君之位还是由一个容易看透的人来做更好而已。

从前的长宁侯府世子并不在意他的觊觎,按他的说法来说便是:“你总是这样目空一切高高在上的模样,从不把旁人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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