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东厂厂公遇见西厂厂花(142)

作者:风烟挽


她在文武百官面前,在天下人面前丢尽了脸面,从此所有人都知道长公主癡缠赵将军的事,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也。

百里青烧得慌,心口好似被人捅了一刀又翻绞了几下,酸疼得要命。

可她不能露怯,她依旧要在筵席上谈笑风生,她依旧要维持作为长公主的骄傲。

筵席散去,回到寝殿中方才哭的泣不成声。

百里青闹了脾气,想着是我不要他了,如此过了月余,即便见面也是形同陌路。

可这天下未定,赵止戈还是要去征战沙场的。

听说赵止戈在点兵,明日便要出征了,百里青便什麽也顾不得了,匆匆赶往镇国公府上,瞧见赵止戈是掩不住的喜色,原先的脾气也是一朝散尽。

她总奢望着赵止戈能来道歉,能说一句喜欢,可对方那样不留情面,又怎麽能够呢?

她这一生遇见了赵止戈,有如绚烂的烟火,见过一次便此生不忘。

既然放不下,也只有自下台阶了。

脸皮丢尽了,又何妨再多上一桩?

赵止戈是掩饰不住的惊讶,随后一拜:“公主千岁。”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百里青言语间有几分抱怨,随后又像是自嘲,“我倒忘了,终究是我自作多情。

赵将军不似我等小女子,心中只有苍生黎民,哪有儿女情长?”

赵止戈眼底似有不忍:“是臣对不住公主殿下,请公主责罚。”

“我罚你做什麽?”百里青嗤笑了一声,随后递出一枚平安符,“这是我为将军求来的,希望将军此去能够平安,得胜归来。

怎麽?我的东西,你已经不愿要了吗?”

赵止戈慌忙接过,跪下叩首:“谢公主殿下赏赐。”

百里青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若相看两厌,不如拂袖而去。

明明是想好好说些话的,怎麽就成了这般模样?

翌日赵止戈出征,百里青未去送行,这一走便又走了一年,百里青十八岁,赵止戈二十九岁。

这天下流言四起,赵止戈为国厮杀,偏生世人关心他内院之事,也是到了今时今日,百里青方知赵止戈是女儿身。

“赵止戈,我是不是一直都在让你为难。

我小你十一岁,又是个女儿家,惯会无理取闹。

因为当朝皇帝是我的兄长,所以你才纵容我一些,结果是我会错了意。”百里青坐在马车上,这番话却不是以退为进,只是越想越觉得可能,她松开了赵止戈的手,万分悲怆地想到世上怎麽会有自己这般自作多情的女子?

百里青挪了挪位置,离赵止戈远了些:“我以后不会再让你为难了,皇兄要为我指婚便指吧,若我的婚事于家国有利,那不是挺好的吗?”

“不为难。”赵止戈从未见过这样的百里青,顿时乱了心神,她宁愿百里青骂她一顿,“我……”

或许她曾经只当百里青是小姑娘,她的小姑娘那样明媚活泼,那样美丽可爱,经年未见却长开了,长成了标準的名门闺秀,那样的聪慧知礼、端庄识大体,相似却又不同。

她在自己面前不论是何模样,赵止戈都当她是初见的模样,不过是被礼教束缚住了本性而已。

百里青的模样,是自己未能成为的模样。

自己选择了这一身戎装,选择了征战沙场,便注定与那一身红装无缘了。

偶尔对着铜镜,赵止戈也在想,若自己换上裙钗、梳洗妆罢,又是何模样?

难以想象,要骗过世人,要骗过自己,或许会像是男扮女装吧?终究是四不像,哪有百里青的半分?

每每路过首饰铺或是成衣铺,总忍不住进去看一眼,想着这件衣裳或是这支钗子戴在百里青身上是何模样?倾国亦倾城。

赵止戈想装扮百里青,又何尝不是想到了自己?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当一个人毫无道理地想对另一个人好,因为她的喜悦而喜悦,因为她的悲伤而悲伤,每每分离便异常思念,或许这便是喜欢吧?

瞧着百里青期待的目光,赵止戈轻叹,终于是放过了对方,也放过了自己:“我亦心悦公主殿下久矣。

只是山河未定,恐不能陪伴公主……”

百里青道:“将军之志有如江河入海,我虽没有将军的雄才伟略,却也断不会成为将军的负累。

若将军沉溺于温柔乡,那才是我错认了将军。”

赵止戈言语郑重:“能得公主青睐,是臣三生有幸。”

百里青挪了挪位置,又蹭了过来:“赵将军,我问你个问题。”

赵止戈虽有些不适应,却并未躲避:“公主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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