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雾森林(222)
作者:巫其格
视频
知之亲生父母之死,和那晚去霞山森林露营有绝对的关联。
设想五月十三日当晚的情况,知之和父母在露营地露营,而曹术波以带领潘兴乾亲自和幕后者交谈为由,把其骗上霞山森林。
曹术波在杀害潘兴乾,进行埋尸后,路过露营地,无意间瞥见了知之父亲留下的名片,误以为她父亲窥见了他杀人的全过程。心虚之下,担心自己杀人的事被曝光,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杀之以了结后顾之忧。
知之越发的觉得这种可能性最大。
耗时一整天,徐牧之画出了同行者的画像,和曹术波有八分相似。警方拿出曹术波的照片给网友确认,对方一口咬定他见到的人就是曹术波。
程礼在警方资料库中调出知之父母的死亡案,当时的确在门上找到了江浔的指纹,他被当成嫌疑人被调查,他只说是为了救一个小女孩,离开时还没有发生火灾。
警方因江浔口供调查过第三人的存在,但因房间内易燃物品过多,或是迅猛,导致尸体损毁严重。
根据现场起火点判断,死者正在使用煤气竈做饭,未控制好时间导致锅内失误烧焦,锅边放置了油桶,引发火灾。
单从两名死者的体表上看不出他杀痕迹,因此以意外死亡结案。
现在想来,当初江浔救的人,正是知之。
但程礼和徐牧之都不清楚事件始末,只从案件报告中觉着江浔到过现场,成分待查,才对他颇有成见。
现场照片的惨烈程度,根本入不了眼,这也是为什麽程礼迟迟不肯将档案调出来给知之的原因。
事到如今,却不得不调出来。
尽管做足了心理準备,在看到现场照片时,知之还是没有承受住,哭到干呕,过呼吸到昏厥。
江浔将人送到医院,徐家人全部赶来了医院,陈婞知道前因后果后,也跟着哭,几次三番的去搂昏迷不醒的知之。
“她一直不说孤儿院以前的事,我以为她都忘了,根本不知道竟是这样的遭遇,我这个当妈的太失败了。”
徐应岐既要宽慰陈婞,又要关注着知之的情况,其他的事都抽不开身。徐牧之干脆在病房里和程礼险些大打出手,质问他为什麽要刺激他妹妹。
这下子,陈婞知道了徐牧之早就知道这事,又动手打徐牧之。徐应岐拉不过来,干脆和陈婞一起打徐牧之。
场面陷入了一片混乱,程礼想要拉架,被陈婞一并打了。两个接近一米九的大男人,不能还手,只有挨打的份儿,不一会儿的功夫,头发乱了,衣领歪了,脖颈处还多了几处抓痕。
江浔一直坐在病床前,视线始终落在知之身上。薄薄的眼睑,因着皮肤白,能看清上面的血管,此时眼球在晃动,像是陷入了不安的梦,嘴唇动着,但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别吵了,要醒了。”
江浔还是开了口,他们停下手头的动作,纷纷看向知之,知之还在昏睡中,他们又去看江浔。
陈婞又沖着江浔发火:“你是怎麽保护我女儿的,你怎麽能让她去碰她爸妈的案子。”
“对不起,没能保护好她。”
江浔认错认得快,陈婞準备好的下一句责怪都没能说出口,转念一想,要是没有江浔当年的相救,现在这世上早就没有知之了,複又靠在徐应岐怀里继续哭着。
徐牧之瞪了眼程礼,靠在墙边理着头发,嘟嘟囔囔的骂人。
程礼揩掉脖颈上的血珠,无奈的开口:“这是不得不的一步,一旦确认知之亲生父母的案子和潘兴乾遇害案有直接关系,才能开展并案调查。”
“我不反对并案调查,但是你怎麽能让她看现场照片,你还嫌她受的伤不够吗?”
程礼没说话,神情複杂的看向病床。
当年从知之口中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是他刚加入刑警队不久,为了给女朋友出口气,他着手调查档案的案子,去杜家附近走访调查,还没查出什麽便遭遇了车祸。他还没出院,知之便提出了分手,也让他不要再管她。
一晃过去了两年,他们又回到了这件案子上,只是她身边站了其他人。
正当大家陷入自己的情绪中,知之醒了过来,她看向病房里的人,率先叫出了徐牧之的名字。徐牧之楞了一下,沖似的跑到病床边,打掉江浔的手,自己去握住:“好妹妹,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知之的嗓子因为大哭一场,还有点哑:“哥,那不是真正的死亡现场,我想你帮我画出真正的现场。”
在知之的描述中,当年的死亡现场被一点点还原,曾经的死里逃生也被重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