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之把那杯推了回去：“他不喝。”

冯新月没有在意，拿着勺子搅动着咖啡，喝了一口：“没想到我们还能有坐在一起的机会。”

“你什麽时候认出我的？”

“我看过你的报道，你和小时候没什麽区别，还是很漂亮，所以来学校第一天就知道你了。”

“但你没有找过我。”

“那段过去并不光彩，看起来没什麽叙旧的必要性。”冯新月耸了耸肩，揶揄的看着她：“而且，如果我不说我是谁，路上碰见了你估计认不出我吧？”

冯新月的模样和小时候相差很多，十四岁的她眼睛又黑又圆，下巴瘦瘦尖尖的，看着很灵动。现在的冯新月瞳色浅了很多，变得狭长，脸颊因为微胖的关系肉肉的，整张脸只剩下嘴唇还似曾经。

以这幅模样相见，知之的确很难认出。

冯新月并不觉得意外，又喝了一口咖啡：“不用尴尬，我长什麽样，还是清楚的。”

“你和孤儿院里的其他人有联系吗？”

冯新月摇摇头：“理由是一样的，大家都拼了命想忘记，又何必自揭伤疤呢。”

知之垂下眼睑：“你知道我来找你的原因吧？”

“当然，柳仁和董发死了，当年的受害者都有可能是嫌疑人。”

知之蹙眉：“你怎麽知道的这麽清楚？”

“在领养圈里都传开了，不过他们可不知道这两个人的真面目，都在计划着怎麽给他们祭奠呢。”冯新月转着咖啡杯，嗤笑：“你说搞不搞笑，他们这种人渣，本就死不足惜，竟然还有人要缅怀祭奠！”

“你想杀了他们吗？”

“做梦都想，真的要好好谢谢这个兇手，现在还剩下那个该死的董发，他死了就一切都结束了。”

送走冯新月，距离于锦到来还有一段时间，知之叫服务生把桌子收拾干净，重新点了两杯咖啡和一杯牛奶。手指来回搓着，和江浔说话：“不是冯新月，她连孙德利还活着的事都不知道。”

“嗯，以她的身体情况，也很难翻过柳仁家的墙和攀上李春生的家。”

“她至今还在接受心理治疗，过去的事只是在表面过去了，心里永远都过不去。”

距离和于锦相约的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仍旧不见于锦的身影，电话打过去已然关机。

“什麽情况？”

“总不会做贼心虚逃跑了吧？”

震撼

于锦不见了，手机关机。

江浔找去男生宿舍，和宿管叔叔沟通后，江浔一人上去，不过片刻功夫，气喘吁吁的下来，沖着她直摇头：“人也不在宿舍。”

“你搞什麽？”

“嗯？”江浔以为她想说的是于锦在搞什麽：“他宿舍本来就剩下他自己，宿舍门锁着，我透过上面的窗户看进去，里面的确没有人。”

“我说的是你。”知之从包里掏出纸巾，抽出一张毫不客气地摁在他的脸上：“你身上有伤，还上蹿下跳，嫌自己活得太久？”

江浔没防备，被纸巾糊了一脸，看她气鼓鼓的模样，笑了出来：“我错了，但真没事，恢複得差不多了。”

“是吗，没事就好，那今晚回去试试？”

试试？

试什麽？

江浔的脸轰的一下就红了，下一秒，擡手罩在了知之的脑袋上：“不要胡说八道。”

知之歪头躲掉他的手，走到一边给程礼打电话，告知于锦这边的情况。那边也是始料未及：“昨天问话的时候，表现如常，怎麽会失蹤，我这边会派人找寻。”

“他们三个人的资料和笔录发给我一份。”

“稍后发到你邮箱。”程礼又问：“你们现在在学校？”

“嗯。”知之说完正事，不想再多说。

“注意安全，他们中有人是真兇。”

“真兇的目标是剩下的孙德利和董发，不会对我下手。”

邮箱收到提示音，知之匆匆挂断电话，叫上江浔重新回到咖啡店，坐回刚刚的位置，拿过手机和江浔共享目前已有的资料。

根据笔录，他们三人当天都在学校里，于锦是毕业生，自然在典礼现场，而冯新月一直和室友待在一起，该上课上课，该吃饭吃饭，毕业典礼的时间点，正在操场上遛弯儿，而罗远杰则是在实验室做实验，这点导师可以作证。

问询过程中，于锦十分抵触过去的那段经历，说这群人道貌岸然，唱白脸和唱黑脸的畜生，在听说柳仁和李春生死了，并没有表示震惊，开心得不得了，说他们活该，早就该死了，这几年都是他们偷来的。

还说，兇手不动手，自己有机会也会动手。

于锦不加掩饰的恨意，结合此时的失蹤，无疑是加大他的怀疑，尤其是，于锦的资料上显示，他加入过学校的攀岩社，毕业前一直担任副社长的职位，攀岩能力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