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之的心髒如打鼓一般，跟着那敲门的节奏缓慢的跳动着，她隐隐的明白那熟悉又陌生的气味到底是什麽了。

攥紧的手越发用力，指甲无意识地嵌入江浔的腕骨，丝血慢慢渗出来，没过她白白的指甲。

疼痛让江浔短暂的僵了一瞬，转过身体将知之的头揽在怀里，手轻轻地捋着她的背。

敲门无果后，程礼决定破门，保安慌里慌张的：“别别别，别破坏门，业主追究起来我们可负担不起。”

“那你有钥匙还是知道门锁密码？”

保安摇头：“我们怎麽会有业主家的钥匙。”

林枫一脸无语，弯腰捣鼓起门锁，到底是经验老道，三下五除二将门锁整个拆卸下来。

门把手的位置成了一个空洞，紧锁的门只需要轻轻一拉便开了。

门开的那刻，那股奇怪的味道更浓烈了，在走廊里肆意流窜着。

知之的身体忍不住发颤，使劲的往江浔的怀里钻，像是要找一个最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

那陌生又熟悉的味道，她在十年前闻到过，在前几天也闻到过，是血的味道。

那埋在记忆深处的过往又一次被剖开，栽倒在门口死去已久的父亲，尚存一口呼吸的母亲，只顾着逃跑的自己。

从什麽时候开始，她又深陷死亡的怪圈。

恐惧在脑袋里死拉硬拽，她逃不开的。

中断

唯一一个知道资助人信息的人死了。

李良义和他的老婆石胜男死于家中，一个倒在门口，一个倒在客厅，死因是失血过多，伤口在颈部。

房间有明显的翻动痕迹，衣柜里的衣服，抽屉里的物件都在地上。

林枫瞳孔地震：“这是入室偷盗即将离开时被李良义发现，搏斗中被小偷用刀刺中遇害，动静又惊醒了妻子石胜男，小偷又折回客厅杀死了石胜男。”

“先不要下结论，要现堪人员和法医过来一趟。再联系死者家属确认房屋是否失窃，若是失窃统计一下失窃情况。”

林枫应声，转身去忙事看见站在门口相拥的两人，立马回过头去看程礼，只见程礼正专心查看现场，不合时宜地咳嗽一声。

江浔掌着怀里的人，朝着声音的方向望过来。林枫在那坦蕩的视线中，赶到莫名的压力，吞了吞喉咙的吐沫，压低声音：“这里是命案现场，你们在这里搂搂抱抱不合适。”

“她身体不舒服。”

“那你们先去楼下歇会儿，这里的一切都要存证，包括你们两个也要配合调查。”

“没问题。”

江浔领着知之坐电梯下楼，林枫唉声叹气过后，有条不紊的展开后续工作，再走进李良义的家时，“咦”了一声，程礼听见动静转过来：“怎麽了？”

“跟咱们一块上来的保安去哪了？”

“下楼了？”

“刚刚江浔她俩下楼的时候，电梯还挺在十三层，那小子下楼不坐电梯？”

程礼眯着眼：“去找找，人应该是从安全通道离开的，这件事到底是入室盗窃导致的命案，还是其他原因尚未得知，不适宜让外人知道。”

“我明白，程队。”林枫转身要走，想起什麽，有几分犹豫：“江浔他们的问话？”

程礼顿了下，侧头去看客厅地板上蜿蜒的血迹，缓缓开口：“例行询问，不要过于苛责。他们在帮忙调查周怡的案子，估计是在李良义这里找到了线索。”

“程队，关于周怡的案子，外头对你的风言风语你应该清楚，现在还和徐知之扯上关系，上头的人本就对你微言颇多，你评职称的事可能就完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没错，我也问心无愧。”

“流言蜚语是把刀，你不怕，她未必不怕，又或者身边人也不怕吗？”

程礼面露不悦：“你想说什麽？”

“阿姨今早打电话给我，问了你的情况，我不希望她担心，只说是网友胡编乱造的，我不确定能瞒多久，毕竟阿姨很聪明，其次，我不想欺骗二老。”

林枫比程礼大两岁，但林枫高中时受过伤，休了一年学，两人机缘巧合做了几年同学。林枫来程家做过课，程父程母很喜欢林枫大大咧咧的性格，当干儿子相待。

“我知道了，这事谢谢你。”

“别急着谢我，毕竟事情还没结束。”

“能瞒一时是一时，我妈的性格你也知道，一定会找知之的麻烦，但这件事和知之无关。”

有关无关林枫不好下定论，但他知道但凡和她扯上关系就没好事，好像被死神附体了似的，哪哪都是麻烦事。

现在是，以前也是。

他可是记得两年前，程礼帮着知之调查她亲生父母的案子，意外查到了和兇手有联系的小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