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办公室聊了多久？”

“四五分钟吧。”

“你当时在办公室什麽位置和她聊？”

“她旁边的椅子上，不过我没坐多大会儿。”

“那你还记得周怡面前那张桌子的情况吗？当时那张桌子是空的，还是满的？”

“满的。乱码七糟的一大堆东西，还有散粉落在上面呢。”

看来那张桌子是在沈一瑶离开后清空的，收拾出那麽大一块地方，到底是为了什麽。

知之又想起遗忘的一个问题：“你当时是怎麽进到的体育馆？”

“从正门进来的，因为保安认出了我，就放我进来了。”

……

令人堪忧的安保情况。

前有江浔从后门进的畅通无阻，后有沈一瑶前门光明正大走进来，那是不是也有其他人也是这麽进入了后台。

那杀死周怡的兇手，也许并不在他们这些人中，而是某个从别的地方进来的人？

可杀人动机是什麽？

知之又想到了周怡死亡的一幕，努力屏蔽掉这些，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在离开办公室时，周怡有什麽反常之处吗？”

“不是很清楚，我们虽然姐妹相称，但大家都有各自的事业，见面的时候并不多，所以当时就觉得她的火气莫名其妙的。我们当时在片场一起拍了四个月的戏，她性格挺好的，待人不算特别友善，至少不是恶劣吧。这一个月为了配合剧组上映的宣传，我发现她的脾气特别的差，一点小事都会发很大的火。”

“这次更是大得厉害，有一种巴不得我立刻离开办公室的错觉。”

“还有别的吗？”

“她看了几次时间，她好像在等人，还嘟囔了一句真磨叽。”

等人？

等杀她的人？

谩骂

不大的会议室里，沈一瑶坐在一边，知之和江浔坐在一侧，远近亲疏分得一清二楚。

“你感觉她在等谁？”

“应该是小严吧，她平常只会小严帮她做这个做那个的，每次都会给一个时间限制，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完成，反正完成了得不到好脸色，完不成更是会挨一顿臭骂。”

说完这些，沈一瑶神色黯淡：“我不知道她为什麽会变成这样，更让人下蛊了一样。”

“从什麽时候开始的，你还记得吗？”

“半年前吧。”沈一瑶想了想，肯定道：“就是半年前，那会儿刚杀青没多久，剧组邀请大家聚会，那天之后，周怡就有点不一样了，开始是暗戳戳的，后来是明目张胆的。”

“那天聚会有什麽不一样的？”

“好像没什麽特别的，来的都是剧组的人，也有几个生面孔，听导演介绍是投资人。”

知之扭头去看江浔，江浔微微颔首。知之继续往下问：“投资人都有谁，你还记得吗？”

沈一瑶摇头：“叫什麽不记得，都是这个总那个总的叫，其中一个人应该位高权重，大家都挺舔的。”

“周怡当时和那个投资人走得近吗？”

沈一瑶“啊”一声，理解这话里深层次的意思，笑笑：“那之后她的资源的确越来越好，不过这种事很难下定论，毕竟红不红这件事真的很难说。”

“你认为她的红是运气还是金主？”

沈一瑶定定地看着她：“周怡已经去世了，我不想做恶意的揣度。”

“看来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知之又问：“那个人是谁？”

“不认识，我真的分不清他们谁是谁。”沈一瑶想到什麽，死盯着知之：“你是第一个发现周怡死的人吧，你们的矛盾也不小。你现在又来找我问这些，到底是什麽目的？”

“和你同意见我的目的一样，想摆脱身上的嫌疑罢了。”

沈一瑶瞧了知之一会儿，倒是没再追问下去，语焉不详的说道：“我只想知道周怡为什麽会死。”

从会议室出来后，知之凑到江浔身边，压低声音：“你觉得沈一瑶的话有几分真？”

“百分之八十在说谎。”

“你说的是哪部分？”

“投资人。”走廊里有人路过，经过他们时，多看了两眼，估计是把他们当成了没见过的新艺人。

刚走过一波人，走廊那头又跑过来个人，不管不顾的险些撞到人。好在江浔反应快，将知之揽到身前，险险避过碰撞。

那人急匆匆的，根本没意识到撞人的事，头也不回地跑向走廊那端。停在一间办公室门口，敲门走了进去。

知之背靠着江浔温暖的怀抱，昂头看见他干净的下巴：“你刚刚的意思是，沈一瑶知道金主的身份？”

“嗯。”

“可是她不说，我们也没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