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救急不救穷(5)

作者:宾格


阿常又带着楼懒安排在一处座位上,瞬间一间屋子显得拥挤,但又温暖。

中间摆放着火炉,干柴烧的噼啪作响。

炉内大火熊熊燃烧,屋内陈设也很简单、老气,墙上挂满了动物皮毛。

狐貍、狼、鹿的,应有尽有。

在这火炉的火要将他融化,使他微醺,慢慢放下戒备,身上的衣物退了几退。

村子道:“小楼,快把衣服穿上,不能仗着年轻就这样不珍惜。”

楼懒又安静他披上了一件厚外衣,与身上白衣相同。

领头终于看不下去了,叫他来意图全然反过来,于是打断这“父慈子孝”的画面。

他问道:“你那日为何会满身血泊出现在那?”

楼懒从知道几人身份后,就预料到,训话肯定就是如此的问题。

于是乎,

老实道:“被仇人追杀。”

看不见的打量目光,自上而下,显然他是不相信的,又道:“你一介书生有什麽仇人。”

楼懒疑惑道:“我什麽时候说过自己是书生?”

衆人:“……”

无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没说过自己是书生,全是衆人肯定的猜测。

说罢,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对着它,一字一句说:“我爸是大商人,后来家中落败,之前做生意途径此地招惹到了马贼,儿时被下药,双眼目不能视,落败后又报複至此。”

又补充道:“全为一伙人,盘踞在长白山的马贼。”

在这终年不见天日的寒冬素雪中,一直从古至今流放着一群人

——长白山上端的马贼。

继承祖师的地段,极占据优势,武器又先进,人和马都膘肥体壮,靠抢劫长白山百姓财务为生。

几乎是有规律的到点来一次大洗劫,因此祖上留下来的传统各家都是有地窖的,为掩埋财务。

听到这儿,村长拍案而起,他早就不满那群无理之人的作为了,今日也是怒上心头,

直言不讳,

大声呵斥:“岂有此理!枉顾人伦!那群人竟沦落至此。”

说是流放,本家之前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做出此等下流之事,匪夷所思。

其余流放的要麽是自尽于长白山某一角,长眠于此,要麽当个普通百姓。

江湖也流传这麽一句话:长白山非罪大恶极之人,朝堂非光明磊落之殿。

这代也都是那些人的后裔了,近几十年来,朝廷之上大局动蕩,定夺为时过早。

光是皇帝胞弟谋反,就分两派:

一派皇帝,死忠党;

一派摄政王,也就是皇帝一母同胞的弟弟,认为当朝皇帝荒废朝政,沉迷美色,难当大任。

武林也分两大派:

正义之士以叙述为中心,多年来想要讨伐□□魔头;

借边疆常年混乱,与西域趁此交好的□□寓情于坏事做尽。

*

听下去,在座的衆人脸色也同样凝重万分,眉头紧锁,早就听马贼丧尽天良,不曾想……连孩子都不放过。

几人纷纷惋惜,阿常听了这些话心底不免触动,感觉他也不是那麽讨厌。

领头的话像卡在喉咙,余下的话因为这些不幸的遭遇,也不攻自破。

追根到底只问了一句:“前你父亲在哪儿行商。”

“遍及各地,主要盘踞在锦城,”他回道“锦城不太平,不得已跟随父亲来到偏远地区做生意,父亲已归,借磨炼的由头自己不得已留在这。”

“何时归?”他问。

“随时。”他回的坚决,刻不容缓。

其实他也并不喜这种寄人篱下的滋味,像是生来要被怜悯的乞丐,得人垂怜。

此地人并不坏,从小习惯了这些,在这儿他更是觉得异样。

因为他们太善良了,善良的天真烂漫,纯良无害。

像是淡水,直饮,更不会有其他杂念。

——

问完这些,他心中的顾虑还是没有完全打消,那一日的狼群为何突然散开,明明村长探过他的脉,毫无内力,手上也无老茧。

确不是习武之人。

——

不等他细想,脚下轰轰震天响,地动山摇还伴随着马的叫声。

默契的他们全起身戒备,没等他们反应。

一群骑马之人,前面是握着砍刀的蒙面黑衣人——马贼。

外面不用看已经血流成河,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在没有任何防备之下,全部应声倒地。

刚才与他攀谈的人倒地不起,温热的血液留在他脚下,阿常瞪着眼睛仿佛拼尽全力在控诉。

兵器铮铮声散去,满是一屋子,唯他一人活了下来。

他苏白的靴子沾染上,嫣红的血迹在他衣服上炸开,踏着血迹出了门去,留下一行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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