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难触及(20)
作者:早海z
人经历的太多后,是很难和从前保持一致的,再加上很多想法和观念的变化,哪怕是杀人犯,也有可能改过自新。
所以我很想问问陶斯言,我也不是十年前的我了,你确定你还喜欢吗?
你确定你喜欢的是现在这样的我,而不是以前那个我吗?
因为我知道,他对我的情感来源于少年时期,那个年龄段遇见的人,人们大多会自动为对方带上一层滤镜,无论对方是好或坏,在这层滤镜的加持下,每个人都是西施。
陶斯言很快察觉到了我的异常,擡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吃饭啊,不要浪费,等下就凉了。”
我闭上眼,将思绪从远方拉回。
我想我和大多数人相反。
我年少时给陶斯言安上的是负面滤镜,直到现在才消除了些。
蒲韵然这事只是我们二人之间的一个插曲,我不清楚陶斯言当时的心理究竟是什麽样的,但之后的所有时间,陶斯言真真切切地用行动向我证明了,他不会再把这种错误犯第二次。
捧花祝福
晚上回到家,我要清算下酒吧最近的账务,于是拿了平板电脑靠在床头处理起来,陶斯言也在我卧室,脑袋枕着我平放的右腿,横躺在床上玩手机。
我挺佩服他的,竟然不嫌硌得慌,反正我现在已经开始腿麻。
“陶斯言。”我叫他,本意是想让他擡起头换个姿势,没想到他只是微微偏过来些:“嗯?”
“……我还不知道,你是为什麽来到我家的。”
见他没这个意思,我干脆也不提了,索性直接转移话题。
关于他为什麽会被我爸妈带回来,我是真的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他们从来没和我提起过,就只是告诉我陶斯言很可怜,却没说过可怜在哪里。
所以这麽多年间,我一直都带着这个疑问,终于在今天问了出来。
“华姨和郁叔叔没和你说过吗?”陶斯言显然也很震惊,“那时候我太小了,其实也不清楚具体的,只知道我父母是车祸离世。”
“车祸?”我拿着电容笔的手微微一顿。
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刚上小学没过多久,有段时间我爸妈好像很忙,都没怎麽顾及到我,就连经常来我家找我爸的同事,在那之后也从没来过。
那个时候,不正好离陶斯言被我爸妈带来时不远吗?
“是意外?”我又问。
“是,他们开车要去外地取材,结果在高速上出车祸了。”
陶斯言放下手机望天,过会儿又说道:“我没有其他亲人,在那之后我只能先被送去孤儿院,过了差不多一个月,华姨和郁叔叔才把我带走。”
他是这麽说,但我心中疑惑不减,总觉得陶斯言背后还有别的事情没被挖掘出来。
“你还记得陆风衍上次说过的,那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吗?”我提起那个陌生人,“我也遇到他了。”
陶斯言怔住了:“真的?”
“我亲眼所见,而且那天我还给你打了电话。”想到那个和陶斯言几乎完全一致的人,我有些难言,“他真的和你一模一样,斯言,是你自己不记得或不知道你还有别的血亲,还是这真的只是巧合?”
我更倾向于前者。
“你父母走得早,有些事就算告诉过你,你可能也忘了,这麽多年来你一次也没和我爸妈问过有关你父母的事吗?”
“……我觉得那样会显得很白眼狼,所以才不问的。”
陶斯言闷声解释:“我问是问过,但仅限于我刚刚告诉你的那些,以及他们一个是画家,一个是陶艺师,还有一个正在经营的画室,最后留给我。”
我不由得感叹,陶家还真全是搞艺术的。
“那个和你一样的人让我不得不在意。”我对陶斯言说,“你目前为止听到的可能都只是凤毛麟角,你要是信得过我,就多去打听下你父母的事。”
“……怎麽突然提起这个了呢。”
陶斯言听起来并不太理解我的想法,或许在他眼里就这样一直半知半解地生活下去也挺好的,但我不那麽认为。
至少这种事,我觉得要了解明白。
经过我的一番劝说,陶斯言最终同意了,其实我明白他不见得是不感兴趣,只是不想惹出事端,还没有收拾烂摊子的能力。
时间有点晚了,我将平板放到床头柜上,用力擡了下发麻的右腿:“该睡觉了,起来吧。”
“哦。”陶斯言有些恋恋不舍地站起身。
“睡这里也可以。”我又说。
这句话彻底让陶斯言缴械,他先是不可思议地望着我,约莫两秒过后,仿佛怕我反悔一般,用平生最快的速度钻进了我的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