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怎麽办？

该怎麽保护蕾哈尔？

黑影一闪，紧跟着头部受到剧烈的撞击，夜只感觉眼前一黑，有什麽东西流在了眼睛周围，眼睛好疼，快要睁不开了，他还在吃力的凝聚神水。

虽然牛有背部的鳍帮助它在水下来去自如的移动，但是这里距离陆地的距离太远了，生成的水压让牛受到一定的限制，牛每发起一次进攻都会有一段沖刺的时间，在那个时间牛会张开嘴。

夜操纵着神水在牛快要靠近他们的时候对準牛的口腔，蓝色的神水在变化，金色的光照在夜的脸上，他的右眼紧闭，脸颊流淌着鲜血。

他的眼睛静静观察着，他注意到牛的外表到现在也没有损伤，让他想到了第一层的白甲铁鳗鱼，它们的皮肤太过坚硬，神水对牛造成不了伤害。

那麽它的身体内部呢？

夜轻轻呼出一口气，身体顺着牛与水流造成的力进入了牛的口腔，带着那黄金般的神水。

“夜！！”

蕾哈尔坐在椅子上背对着夜，她看不到牛是否把夜吃了，却明显感受到倾斜的地板重量减轻，夜被牛吃掉了。

向周围望去，也只看到牛毫不留恋离去的背影。

或许是因为蕾哈尔的腿失去了力量，牛没有注意到蕾哈尔。

它黑色如同深渊的眼睛睁大，身体开始抽搐，就像砧板上垂死挣扎的鱼，然后开始不断膨胀，直到一个阀值，最后从内到外的炸开。

金色的光在牛炸开的那一瞬间照亮黑暗的湖底，蕾哈尔忍住眼睛的刺痛，她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夜还活着。

鲷鱼鲸女王要开始捕猎了，浅黄色的光束从鲷鱼鲸女王的口中射出，鲷鱼鲸们开始围猎鱼群，让它们在鲷鱼鲸女王的狩猎範围内游动。

只要通过鲷鱼鲸女王就可以到达陆地了。

他会和他们一起登塔，带着蕾哈尔一起。

夜吃力的扶着椅子从蕾哈尔的怀里站起来，他注视着鲷鱼鲸女王花蕊般绽放的食道，“我说过吧，我一定会带你去塔顶的。”

“然后一起在塔顶看星星。”

他的眼睛如同星空般耀眼，是对未来的憧憬和喜悦。

“夜。”

蕾哈尔轻轻叫了夜的名字，她看到夜伸出了手。

蕾哈尔也伸出了手。

她知道夜想要的是什麽，她也知道自己想要的，两个人的目标不能同时存在，她早就做好了决定不是吗。

时间在这一刻突然停滞，蕾哈尔站起来推开了夜，如同胶带一帧帧定格的画面缓慢播放，亲眼望着夜坠入无边的黑暗，与冰冷的湖水相伴。

夜的表情变得不可置信，与牛战斗过后的身体无法再支撑他做什麽，也不能询问蕾哈尔为什麽选择又一次抛弃他，他落入深渊的怀抱，然后失去意识。

第二十八章

鲷鱼鲸女王的食道连接水下和陆地空间，如果夜和雷哈尔平安的进入鲷鱼鲸女王的食道来到路面，那麽夜的他们的测试都通过了，那麽夜就可以带着蕾哈尔和他们一起登塔。

衆人一起来到与鲷鱼鲸女王食道相连湖边，顺着食道出来的人将女王的排洩管撑大成一团，最终滑向末尾的花蕊出口。

什伊树暗自想，夜这小子很能干麽，连牛都打败了，在心上人面前好好威风了一把，亏他还替他担心了一下。

但当看到从花蕊出来的只有蕾哈尔，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不安爬上心头。

有人问。

“夜在哪里？”

“…牛，牛突然出现在湖底，夜为了保护我，和牛一起不见了…”

蕾哈尔瘦弱的身体卷缩在一起，身上都是鲷鱼鲸女王的粘液，勾勒出少女身材姣好的曲线，她说到这里声音哽咽。

吹来的风让她整个人都在发抖，似乎在水下的时间太长，让她整个人的脸色苍白无力，看起来惹人怜爱。

昆随着蕾哈尔说的话心情越来越糟糕，却没有完全相信蕾哈尔说的，他隐蔽的观察蕾哈尔脸上的表情，很多时候人的面部神态比人的语言要真诚的多。

但是牛怎麽会出现在夜那里，一定还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明明昨天他们还在喝酒庆祝，早上还一起吃饭，你不是说要带蕾哈尔一起登塔吗？

什伊树心里沉甸甸的，再次认清塔的残酷，那是牛啊，连上位者都害怕的怪物…

雷克站着什麽也没说，周围的压迫感都强了很多，或许对他来说是一种自己看好的猎物被其他猎物狩猎了的苦闷。

一旁的安德罗西心情意外的有些沉重，向来喜欢睡觉的洛雷也彻底没了睡意，哈驰愣愣的看着那朵花蕊，波雷酷这次极其有眼色的在一边当个背景板，一时间谁也没能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