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察觉裴清之无缘无故在责弃他。

“裴狗，你雨淋坏脑子了？”

裴清之懒得解释，一转头就看到贺渊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一时间，裴清之亚历山大，愁得一个头两个大。

呼出一口气后，他大力的叹息一声。

“哎！”

语调拖得尤为无奈。

莫如月总算有了说话的机会。

他走了过来，靠近裴清之，一脸笑意拱手道：“裴道友，别来无恙！”

“你觉得呢？”裴清之讥讽看他，“你不是还找人追杀我呢吗？”

“误会！”

莫如月依旧笑得一脸平和。

他开口挽尊道：“十几年前是因为诛杀令，不得不对裴道友下手，当初既然已经身死道消，那麽一切的仇怨就到此为止。”

身死道消几个字，又触碰到了贺渊的什麽开关，他看向裴清之的眼神突然低迷起来。

不过配上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和距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别人都没有发现。

莫如月继续解释：“至于这次，要是裴道友能提早告知身份，我也就不会追杀你了。”

他又拱手郑重承诺。

“当初欠你一条命，如今依旧作数。”

裴清之历来爱顺杆子往上爬，听到莫如月这样说，他立刻提出要求。

“既然这样，就请你把秦风还给我。”

他能看出对秦风感兴趣扣押他的人是莫如月。

闻言，莫如月看向秦风迟疑了。

“哦？不愿意？”裴清之质疑出声。

莫如月一脸为难。

“实不相瞒，天机阁算出天道陨落，天机落谶修真界命数不虞，随时有可能灭绝生灵的危险，而我在他身上察觉到天道气息，所以我扣下他，也只是为了整个修真界的未来。”

“修真界的未来跟我没关系，我只要他。”

裴清之话说得霸道，引来他身后贺渊不满的一眼。

“你们什麽关系？”

贺渊还是没忍住质问出声。

裴清之眼角余光撇了他一眼，怼人毫不客气。

“关你什麽事？”

莫如月的拒绝和贺渊的插嘴，都让他很不爽。

裴清之一句话惹动贺渊怒火。

他一把拽住身前人的手腕，把人大力拖了过来，然后擡眼直勾勾的看着他。

偏执的情绪主张着他，如熬在油锅一般煎熬，贺渊看向裴清之的视线中的侵略感不容忽视。

他强势对他道：“你说呢？”

裴清之眯眼，心底无端生出不耐，“放手，如果你这只手不想要，我不介意帮你废了他。”

“你……”

眼看两人衆人面前，心无旁骛的剑拔弩张，秦风挤到两人眼前。

“这不是说我的事吗？怎麽你们两闹起来了？”

裴清之甩开贺渊的手，转身去质问莫如月。

“放不放？”

秦风他势在必得，今天他必须把人带走。

裴清之要真鱼死网破，莫如月也知道自己拦不下，他只能转头去看贺渊。

不得已，裴清之也只能顺着他的视线去看贺渊。

贺渊侧过身去，避开他的视线，“别想！你们谁都别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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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一个没捞出来，还把自己给折进去。

裴清之凝视贺渊的眼神，恨不能撕了他。

但他也知道，贺渊刚刚引流泥石流无可披靡那一剑，知道现在的贺渊深不可测。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跟他动手。

当然，他前提是别来惹他。

隐居修身养性了这麽些年，裴清之还以为自己脾气见好，可一出门遇上这些人，就又有了暴虐的倾向。

特别是对贺渊。

又暴躁，又无奈，最是会折磨人。

雨后的冷风吹起他的衣摆，在飘零夜色中彷徨，裴清之板直的身板却宛若山岳般巍然不动，不见一点儿弯曲。

秦风把他拖去一边，悄悄道：“不然就先跟他们走？”

裴清之讶异侧头看他。

秦风解释道：“其实莫如月对我不错，除了不让我乱走，有求必应，再说不是出远门吗？我们都是穷鬼，他们身上有钱，这样我们就不用讨饭了。”

“讨饭？”裴清之不解，当即开口问：“店里的收益这麽差的吗？”

两人开了这麽多年的客栈，一直都是秦风管账，裴清之自己就是个閑人，差不多什麽都不管，甩手掌柜一个。

可现在出门两人居然流落到讨饭的地步，裴清之是打死不信的。

秦风问出一个生击两人灵魂的问题。

“店里有收益吗？”

裴清之哽了一下，有些茫然无措，已经稍微被这该死的现实说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