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渡！？”

“桑渡！？”

——齐默和严穆异口同声。

桑渡帮他们松了绑。

齐默适应了光线，一把拉过桑渡，眼巴巴地看着他，心里十分担心，“你怎麽说服他的？他想要重修《落叶悲风》，可这里不是小说，根本没有那些东西存在！”

桑渡伸手，指腹轻轻拂过齐默肿起的眼睛，“他也向你要秘籍了是不是？”

不愿桑渡看见他的伤，为他担心，齐默低垂脑袋，“嗯，但我没有。”

“混账东西！”桑渡气恼：“你才刚做完手术，身体才养好一点，他居然敢打你！”

齐默一把抓住桑渡的手，问道：“你怎麽知道李门主会向我要秘籍？——！”

桑渡可以撒很多谎：

——李千秋如果不是要向齐默要秘籍的话，为什麽要绑他？

也可以毫不留情地呛白：

——笨蛋师兄，你刚才说“他想要重修《落叶悲风》”、“你怎麽知道李门主会向我要秘籍？”，你已经自暴了。

但桑渡没有撒谎，也没有避重就轻故意怼齐默。他如实地说：“我早知道了，你是齐默师兄对不对？”

齐默双眼大亮，“我明明每跟你说过，你怎麽知道的？”

“真的？”桑渡双手抱胸，眉峰一挑，帮他回忆到：“那天晚上在我家生日宴，你以为我喝多了对我说了什麽？”

想了想，那天晚上的情景和齐默说的话在脑海浮现，他脸颊一红，“你！——原来你没喝多啊！——”

桑渡颔首。他打量一遍昏暗闷热的飞机行李舱，气恼得很：“都怪他妈的陈与宋！不，李千秋！本来打算等你手术完成回N市后给你个惊喜，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草草的说了！”

“先走吧。”严穆电灯泡当够了，开始催促道：“清宁的伤要处理，我的额角也痛得很。对了，这个李千秋还是陈与宋，他没有跟着桑渡，那我们一起走吧。”

还不待桑渡答应，齐默马上牵起他的手，“走！”说罢，不顾身上的伤，带着桑渡就钻出行李舱。

“慢点儿跑，小心脑震蕩——”严穆跟在他们身后，像是在叮嘱他们，可声音小得很，还越来越弱，有气无力，像是自己无奈地吐槽。

严穆本就驱车赶来，车还停在飞机坪的不远处，三人上车，车门“砰”地关闭。

等待良久，不见汽车发动。

齐默受伤，一边脸肿起，整个肿到左眼看不见；严穆脑地遭到重击，昏昏沉沉，三人肿能开车的只有桑渡。

可桑渡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怎麽？”齐默很害怕，“你不能独自去面对李千秋！为了练成落叶悲风，他和斗紫夫人才出生几个月大的亲生孩子都能杀害，他不知道还能干出什麽事来！”

桑渡长叹一口气，“可你的父亲和姐姐还在他手里，不然他不可能不会出面来跟着我。”

“救他们是我的事！”齐默吼道。说罢，伸手用力捧过桑渡的脸，附唇狠狠吻了上去。

桑渡并没有推开，他闭起双眼，深情地附和着齐默的攻势。

水声漫漫，严穆很自觉地偏过头去。

齐默是想用温情的吻去说服桑渡，可他居然没有推开，这让齐默反而更加不安。这像极了耶稣的最后的晚餐。

他一把推开桑渡，擦去嘴角的水渍，说：“以前我太多次放手，这次怎麽也不能再……”

没说完，桑渡举起手刀，咬咬牙，狠心地朝齐默的后颈劈下。

他昏倒在桑渡怀中，“严穆，帮我看好他，不要从车里出去，等我的消息。”

“好。”严穆道：“可如果你真的出了事，他会很自责，我也脱不了干系，因为我没拦住你。”

“他不是不明事理随意迁怒别人的人。”桑渡道：“如果他醒了，严穆，帮我再带一句话给他。”

“你说。”严穆仔细听着。

桑渡道：“你跟他说，以前有个师弟亲手杀了自己的师兄，师兄死后，师弟突然发现自己突破了武功的最后一层，这时他才明白，原来喜欢的人一直是师兄。一切都晚了，人死不能複生，可幸得老天垂帘，他们师兄弟还能再见，虽然师弟害怕师兄是回来找他报仇的，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向师兄靠近。师弟是个很笨的人，很多感情啊，不到失去的时候不能明白——”

严穆道：“其实很多人都是这样的。”

桑渡笑道：“但大多数人没有像师弟一样有重来的机会。”

“嗯。”严穆颔首。

桑渡继续说：“还有一些话，麻烦严穆你先记着，如果我真的不能回来了，你再告诉清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