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只能接点儿纯净水。

倒水的这点功夫，桑渡从床上倒腾到床下，坐在地上靠在床沿。

冷清宁倒了一杯温水，走到桑渡身边，蹲下喂水。

桑渡咕嘟咕嘟将水全部喝完，见他起身準备离开，赶紧拉住他的手，“你别走！——”

冷清宁一个重心不稳，心惊肉跳，空水杯从手中划出，砸落在地，四分五裂。

“怎麽了？”冷清宁重新在桑渡身边蹲下。

桑渡朦胧醉眼看着冷清宁，“原来放下仇恨试着去接受是这麽美好开心啊。”

“是啊。”冷清宁拖起桑渡，拽回床上。

桑渡伸手一把将他拉得跌进自己怀里，“那你有放下吗？”

“我？我没有恨谁，不存在什麽放下不放下。”冷清宁想起身，可刚坐起来，又被拉入柔软的被褥中，“你再这样我的心病就要发了。”

“骗人！”桑渡与冷清宁面对面躺着，他双手捧着冷清宁的脸，一只脚压着对方的身体，不让他再起身，也让他只能看着自己的眼睛，不可再逃避。

“骗你什麽了？”冷清宁问。

桑渡醉红着脸，问：“那个黄玉虎符是不是你给桑琳叫她给我的生日礼物？”

“你都知道了——”冷清宁眼底生出一丝难过的情绪，“我不敢让你知道，又希望你知道后能原谅我，只能用这种方式了。”

桑渡哼了一声，“说了要信任对方，居然还不老实。”他只是醉了，晕乎乎的，可还没到喝断片的程度，他捧着冷清宁的脸，靠近吻了一下，“没关系——”

“可是我……我……”冷清宁不敢说。

“你什麽？”桑渡固执地问，“你还是不敢放心我，不敢对我说吗？”

冷清宁很难过，“是，我不放心，我怕你知道后肯定不会再理我了。”

桑渡再次附唇一吻。这一吻绵长而缱绻，月色从窗子里落下，映照得两人的嘴唇闪出点点水光，待分开之时，又生出藕断丝连。

“没关系——没关系的——”桑渡重複，“只要是你都没关系，哪怕是错了，我们一起去手牵着手去求老天宽恕我们——”

酒气随桑渡的呼吸喷薄在冷清宁的脸颊，他竟有有些醉了，脑袋一团浆糊，想接着桑渡的醉意将这长久以来都隐瞒的真相都诉说。

他大着胆子与桑渡的双眼对视，说：“我就是齐默呀。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桑渡眼睛眨也没眨一下，呆呆地盯着冷清宁，没有说话。

冷清宁移开双目，自嘲地笑笑，“我说什麽……”

“笨蛋！”桑渡的眼眶盛满眼泪，“我说了没有关系！”

听闻，仿佛乌云蔽日漏下一束阳光，冷清宁晦暗的双眼瞬间明亮。可一会儿后又暗了下去，“真希望你今天没有喝断片——”

桑渡心道：永远记着呢，等你手术回来再告诉你。

076 起落安妥

生日过完，眨眼就到了冷清宁去手术的日子，桑渡起个大早驱车赶至冷家的私人机场，不曾想遇见了严穆和範医生。

“你们？”桑渡奇道。

严穆道：“我和範医生是同学，又一同认识冷清宁，遇上他去国外手术，可能需要医生陪同照顾，所以我和範医生一起去。”

範达拉点头，“是这样，没错。”

“範医生是清宁的家庭医生，跟去可以理解。”桑渡问严穆：“严穆你是市私人医院的医生，医院方面同意你去？”

严穆道：“我已经从医院辞职了。”

桑渡诧异：“为了照顾去清宁，严医生你也太拼了吧！”

严穆笑笑，摇摇头，说：“我想做一位真正救死扶伤的医生。私人医院看中医生带来的医药费，且院中大多是有钱的病患，甚至不是病患，纯粹是为了调理保健身体，一个医生会跟着一位或者几位这样的病人，帮他们配药，按时检查，一个月几百万就到手了。这很没有意义。”

桑渡理解，“有钱人才几个啊，普通人才多呢。”

说着，天边响起巨大的轰鸣声，刮起大风，周遭花草树木以及桑渡他们的发丝随风疯狂地舞动。

眯眼看去，是冷氏的私人飞机正从天上缓缓降落至停机坪。

待动静消失，这前后巨大的反差让人觉得安静得可怕。

一会儿，机场一边的房子中走出一群人，仔细打量，正是冷清宁他们。

“一起去。”严穆邀到桑渡，“桑家刚抢了虞氏和冷氏的合作，现在冷谦又在场，不一起去的话，恐怕他没你好果子吃。”

经他这麽一说，桑渡想到秦楚了，心道：不知道他和虞听雨相处得怎麽样？一会儿送完清宁，打个电话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