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璟之用餐巾擦了擦自己的唇角，问道：“好吃吗？”

顾真边享用着牛排边点头，她咽下去后沖他眨了眨眼，悄悄说道：“不过我觉得我也做得出来。”

“这麽厉害？那改天你做做试试？”

“好啊！”她露出了真切的笑容。

卢璟之攥了攥指尖，轻轻说道：“你知道吗？这是这几天来你第一次对我笑。”

顾真愣了一下，放下刀叉，擡头看他，否定道：“怎麽会？我不是每天都在笑吗？”

“可是那些不是真的笑……”他眼眸微垂，语气透着几分试探，“是因为那天我说的话，让你讨厌我了吗？”

顾真果断地摇了摇头，眼里险些现出泪花，她忙低头道：“卢先生，您怎麽会这麽想？我讨厌谁都不可能讨厌您啊！”

“那是我让你和那个男生保持距离，你伤心了？其实，你不用太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你……”

“卢先生……”顾真猛地擡头，咬了咬下唇，打断了他后续的话，“其实，我根本不喜欢邱荻，所以谈不上什麽伤心不伤心的。”一丝窃喜从卢璟之的眼底划过。她犹豫了下还是接着说道，“我喜欢的其实另有其人，可是在高考前，我也认为我确实没有资格去告白。”

说这话时，顾真甚至不敢看卢璟之的眼睛。

卢璟之心中乍然欢喜，这一次他读懂了她眸光里的複杂和温柔。所以……她喜欢的人其实一直是自己？

他回望过去，温声说道：“那天是我过分，说错了话。你要知道，无论什麽时候，你都有喜欢别人的权力。”

顾真还是摇头，道：“我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我和那个人差距太大了，大到我完全不敢袒露自己的心意。我想，也许只有在我拥有足够多的安全感之后，我才能勇敢地告白，坦然地恋爱吧。高考就是我安全感的来源、我的底气，不跨过这关，我总感觉心里的坎也跨不过去。”

卢璟之将她说的话记在心里，半晌，释然一笑，举杯说道：“那我祝你高考顺利，恋爱……也同样顺利！”

顾真也举杯，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你是不是喝得太多了？不怕醉酒吗？”

顾真脸蛋酡红，露出娇憨的笑容，“不多不多，我千杯不醉！”

好吧，看起来已然醉了。

卢璟之喝的是无酒精鸡尾酒，不影响开车。他一路开回别墅，停好车后，将她从车里抱了出来。

进到别墅，卢璟之抱着顾真走进了卧室，将她放在了床上，可是还没等他起身，她就像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地缠住了他。他被缠得紧，完全抽不开身，只好顺着她的力道压低了身子。

卢璟之在顾真耳边哄道：“乖，松手。”

顾真仰着满脸泪痕的小脸，说道：“不要，不要走嘛！”

“怎麽哭了？”卢璟之心疼极了，替她擦着眼泪。

顾真渐渐睁开了双眼，歪了歪头，似是不敢相信的样子，“是卢先生吗？”

他的头再低了些，好让她看个仔细，“是我啊。”

顾真望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忽然伸出食指描摹着他的眉眼，癡癡笑起来：“你长得可真帅！”

卢璟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你长得也很漂亮！”

顾真使劲摇起头，“不，我知道的，我长得一点也不漂亮！我……我长得……土气，很土气……”

卢璟之稍稍蹙眉，用极致温柔的语气回道：“不，我的真真一点也不土气。在我眼里，真真是最漂亮的姑娘。”

顾真眨着眼睛，一脸疑惑道：“你的真真？我是你的吗？你是……你是谁呢？”

卢璟之知道以她现在的情况，她不一定会记得住他说的话，可他还是认真地回道：“我是卢璟之，真真是卢璟之的，永远是。”

“卢璟之……卢先生？”顾真突然抱紧他的脖子，带着哭腔道，“卢先生，我好喜欢您啊，好喜欢好喜欢，喜欢到天天害怕。”她哭得难以抑制，像个孩子一样，“您最讨厌我读书时分心了，万一您知道我觊觎您，对我失望透顶怎麽办？我怕我承受不了。”

顾真的哭诉让卢璟之心痛到无以複加，也心动到难以抑制。

“对不起，真真，对不起……是我喜欢得不够明显，让你害怕了，都是我的错。”卢璟之将她紧紧抱住。

顾真可能是哭得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卢璟之搂着她，望着天花板，蓦地笑出了声。现在想起自己之前争风吃醋的行为，不免觉得幼稚又好笑。他的真真啊……她竟然这麽喜欢他！

他本想尊重她的意愿，等高考后再告白的，可是她的醉话又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他不想她再患得患失了，他希望她可以拥有稳稳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