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回到过去，姜岐默默转开视线，我从他的眼神中读到了：不跟流氓一般见识。

喂喂，姜岐，你这啥眼神。

老李翻看唐沖设计，翻一页看一眼唐沖，翻一页再看一眼唐沖。

唐沖紧张地拽着衬衫衣摆，站得比任何时候都笔直。

老李翻了几页扔到唐沖怀里，他暴喝一声，“这是你设计的吗？”

唐沖不住喘气，“这话说的，作业不是我设计的难道还是你设计的吗？”

老李冷笑一声，“有能耐了，连我都敢诓骗了，好，你，去拿笔，拿纸。”老李目光一转指着我。

我知晓老李套路是玩得明明白白，上次蛋糕事件，老李事后肯定是查了谁叫方知，他知道我跟唐沖是一伙的。现在是要让我们窝里斗，自己人查自己人吶。

三

我无奈去里头拿白纸和……毛笔。

灰色铅笔唐沖一临摹就露馅，画迹一对比很明显能看出不是他的，但谁说只能拿铅笔的？我拿毛笔不行吗？

兄弟，哥就帮你到这了。

唐沖瞪大眼睛看我：我谢谢您了，没有你我能在这。

老李看到我捧着毛笔出来，他盯着我眼睛说，“钢笔，铅笔呢？”

“里面只有……毛笔。”我故意停顿几秒，不敢看老李。

老李看我这样，直觉心里有鬼。

他自己绕过我亲自去里屋看看，一掀门帘，清晰地看到桌子上只有办公用的电脑，其它啥也没有，中间没有抽屉，没有柜子。

老李退后一步，“毛笔也一样，画，要是今天画得不一样，我非扒了你的皮。”

气势如虹，声音洪亮，我被他震得耳膜疼，别看他年过半百，嗓门不输年轻人，甚至有的年轻人还不如他，那一身正气亮瞎我们狗眼。

唐沖握着毛笔，手一直抖一直抖。

我忍不住扶着额头，你握笔就握笔，你紧张什麽，你拿笔的姿势谁都能看出你心里有鬼。

四

唐沖在纸上颤颤巍巍临摹那幅画。

老李手捧真迹，瞄一眼看一眼唐沖，两只眼睛看人毒辣，唐沖忍不住想躲到我后面，我四下瞄一眼，只有姜岐还是优哉游哉坐在位置上，我忍不住想躲到姜岐后面。

姜岐，你正能量太牛了，只有你能镇得住李老头，其他吓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只想缩小存在感，只有你，站如松，坐如钟。

唐沖结巴开口，“怎……怎麽样，没问题我就回去睡觉了。”

“没有问题你还会问我，你摆明了心虚，你自己过来看看，左边是你自己画的，右边是你拿来的，这两能一样？你当我老眼昏花呢？”

唐沖被声音震得一愣一愣的。

“好小子，你今天跟我去办公室，”老李拉着唐沖走向门口，等到了门口想起来今天来是为了什麽，他转过头交代姜岐，“你的事我明天再处理，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的。”

罗蜻蜓屁颠屁颠跟在老李后面，“别走啊，哎不是，你好歹先解决这件事。”

我对蒋小羽使了个眼色，小羽同学点头，去追罗蜻蜓。

屋内只剩我和姜岐，既然事情已经到这了，也算缓一段时间，蒋小羽找我过来解决问题，现在问题被解决了，我拍拍手，準备回去洗澡睡觉。

五

姜岐瞄我一眼，没事找事，“打算回去了？”

我点头，“是，回去洗唰唰蒙头睡觉。”

姜岐：“我请你吃饭吧。”

会长大人的饭可不是随便吃的，搞不好会噎着，我果断拒绝。

姜岐随意点点头，“看来不用吃饭了。”我竟然看到他嘴角上扬，得，这家伙有猫腻。

姜岐说：“既然不用吃饭，那我们谈正事。”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什麽正事？”

“今天发生的事，还得靠你，我知道你能力强，有责任心，做事不按常理出牌，遇到罗蜻蜓这样不按常理的，找你，一物降一物。”

这怕不是以毒攻毒吧，“不，我能力一点也不强，会长大人不用给我戴高帽。”

“我知道你第二专业修的是危机公关，你来应聘时候，我正好看到了。”

姜岐，我怕不是栽在你手里了。

六

前几天我跟姜岐吵架，我吵不过他对他说，“你找了个对象，会医术，会心理咨询，会危机公关，你身体不舒服了，我罩你，你心里不舒服了，我罩你，你出现网络危机了，我罩你，你看看，多划算，你还不珍惜，还天天气我。”

姜岐一脸比我还委屈，“我没有气你。”

姜岐泪眼蒙眬盯着我，眼泪汪汪的，我跟他并肩站着，拍他后背，“好好好，乖乖，不哭不哭，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