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大型的医药公司，肯定是有不少商业的合作对象，“第一次见陌生人拜访公司”，要麽是除了没有商业以外的人进入源氏集团，要麽之中必有蹊跷。

“小哥，你们平时是怎麽相处的？”我露出笑容。

蒋小羽闻言擡头看了我一眼，知道我这一笑必设圈套，随后又埋下了头，为这小哥祈祷。

助理小哥爽朗一笑，“家人是怎麽相处的，我们就是怎麽相处。平时很少严肃，随性而为。”

“模糊领导层与员工的界线，小哥，你们公司是不是年年亏损？”我半开玩笑，半设圈套地问。

不像助理的助理突然皱眉，我怕他突然又凑过来，悄悄往后面退，“谁说这家公司是为了赚钱？难道天底下的公司都是为了赚钱而成立的？我知道方先生肯定会说，如果不是为了赚钱，那麽公司成立的意义又是什麽？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个故事，有对夫妇，儿子年纪轻轻自驾游死在公路上，父母赶到事故现场，儿子尸骨已经被火化，老两口没来得及见儿子最后一面，伤心欲绝，回去后两人成立一家公司，专门储存他们与儿子之间的回忆，有平凡的，有美好的，有痛苦的，有喜悦的，还有的只是一家三口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对于外人说只不过是一顿饭，对于他们一家说，却是奢望，这一世再也不能够了。

如果我说，这家公司是特地为你开的，它的作用只有一个，赞助你们这次活动，活动完成，公司消失，你信还是不信？”助理小哥走在我前面，抢先一步按了电梯上行键。

我还没自恋到认为有哪个女生喜欢我喜欢到成立一家公司专门为了哄我开心，要是有姜岐这张脸还差不多，话又说回来，以姜岐的身家都能自己成立一家公司自己哄自己开心了。

我看着电梯数字从13楼到12楼，再从12楼到11楼，有人下来了。

帅气迷人的小哥看到我好像对电梯很感兴趣，他随口一说，“这是高层专用电梯，是本公司的核心成员才能用的哦！”

话说一半留一半，搞神秘主义，我也随口一问，“你们公司高层有多少个？”

他听了我的话很认真地掰开手指在数，完了，又很认真说道，“三个，只有三个。”

电梯下到六层停顿了五秒，随后从六层变成五层。我眉毛往上一挑，像唠家常一样问他，“你在不在这三个之内？”

说话随性，举止自由，俨然不像一个助理，与其说他是助理，倒不如说他像姜岐一样是一个常年站在高位的人。

小哥没有直接回答，丢下一句无厘头的话，“我姓纪，本家，敢姓纪的，只有我一个。”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我盯着这神秘的助理后脑勺，像是要望穿他的心思。

二

有个人穿着水墨画衣服，戴着黑色的墨镜与我擦肩而过，袖口别着一串金色项链。

他的第二颗纽扣永远是开着的，像他这个人一样放蕩不羁，与他擦肩而过，清晰地看到他的锁骨。

他长高了，那年他才十七岁，若他现在活着应该二十岁了。

他身上有很熟悉的味道，一款雨后青草香水，非常小衆的牌子，当年是在网吧，他跟我回家，我推荐给他的。

心髒像被人攥着，泪水止不住流下来，眼泪像不值钱的玩意儿，“阿进？”我声嘶力竭，我想叫住那个人。

“阿进。”

“木子进。”

助理在身后拉着我，“素颜家主还在等你。”

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我不顾形象地问他，“刚刚那个人你认不认识？你说你们本家高层只有三个，这部电梯是专门为你们本家高层设计的，他在不在三个之内？”

“他是不是叫木子进？”

“死了的人又怎麽会複生？”助理很考究地打量我，满眼好奇。

对啊，人死如灯灭，人死不能複生，死了的人又怎麽会複生，我的眼神很空洞。

助理面色平静，像在看一个疯子。他极有耐心，脸上没有闪过一丝不悦。

蒋小羽因为我的举动，重新又在熟人面前患上了社交恐惧症，“老大？你……你别吓我，现在的你……让人很可怕。”

他安抚蒋小羽让她不要担心，“我跟他说几句，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蒋小羽点头，“我站在门口，我为你们把风，有人进来我通知你们。”

蒋小羽走后，助理摘掉眼镜，“怕是要让你失望了，他的名字里没有一个“进”字，很显然他不是你要找的人。”

他望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年纪轻轻就成为本家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家主，连素颜都感叹一句：少年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