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是湿疹，大人方才可食用了什麽？”

肚子不争气的发出了声音，宋晚意惊讶得张大嘴巴，又立即收起脸上的神色，问道：“大人方才可用了什麽？”

叶南风没来由地心中慌乱，他低声说道：“没什麽。”

宋晚意才不信，也不跟他废话，径直往屋里走，瞧见案几上摆满瓶瓶罐罐。

她瞪大眼睛看向身后的叶南风，表面上看着五大三粗的，原来私底下还会用这种东西！

心中羞耻得不行，可他又不敢走上前去，生怕宋晚意瞧见他的脸。

宋晚意低声闷笑，快步走出屋去。

看着她着急的背影，叶南风心底更加失落，如今这副丑陋的样子，她定是嫌弃了。

他长叹了口气，低着头走过去捡起铜镜。

擡起头来，却又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怎麽又折返回来了？！

心中欣喜若狂，可他又忧心忡忡地掩着面。

“跟我来。”

宋晚意提着药箱，拽着叶南风走进了屋内。

叶南风听话地坐到圆凳上，静静地看着她翻找着什麽。

不一会儿，她取了一瓶白色的小药瓶，拔开上面的软木塞，从里面倒出些许粉末置于手心，又拿起水壶往手上到了些水，混匀。她微微弯腰，俯下身凑到叶南风面前，举起双手慢慢地将药膏涂抹在他的脸上。

她的发根带着说不出名字的香气，熏的他有些迷离忘我，瞳孔情不自禁地放大，眼底里满是她的身影。

温热湿润的鼻息吹到他长长的睫毛上，似是起了些雾气，他垂下眼眸，目光却移到了那张微微张开的粉嫩双唇上，喉结鬼使神差上下滚动了一下。

“好了。”

话刚落音，那张唇也跟着移开了，擡眸，是温柔的笑容，心底只觉得仿佛有股暖流淌过。

被他这样盯着，宋晚意有些不知所措，她下意识移开目光看向屋外。

叶南风回过神来，拿起铜镜一照，脸上的红疹子果然都消失得无影无蹤。

“真是神奇！”他忍不住惊叹，“你用的什麽药膏。”

“是用牡丹根皮磨成的粉末。”[1]宋晚意扬唇一笑，仔细将药瓶收到药箱中，又扫视了眼案几上的瓶瓶罐罐，笑道，“叶大人日后可不要随便用这些东西了。”

叶南风轻咳了几声，脸色顿时泛起淡淡的红晕：“那个，你……”擡起头，看见宋晚意那双困惑的大眼睛，想问她温润如玉的事情又说不出口，他移开话题道，“你找我什麽事？”

似是想起了什麽，宋晚意的神情严肃下来：“我方才翻看了近些年关于舒心疯人院的记载，发现有些奇怪的地方。”

“什麽？”

“这舒心疯人院的管理人倒是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他是何人，这倒是奇怪，而且这里面的人似乎不参与户籍的登记。”她瞥了眼叶南风，低声道，“里面的人若是死了，估计有没人知道。”

见他低头沉思，宋晚意估量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不如我们偷偷去瞧瞧？”

“好。”答应得十分利落，倒是让宋晚意有些意想不到。

叶南风似是猜出了她心中的困惑，他无奈地笑道：“若是我不答应，你会偷偷去对吗？”

宋晚意微微一愣，心虚地低下头，又猛地摇头。

他才不信，叶南风站起来挡在案几前，缓缓说道：“今晚就去。”

“好！”

“不过……”他往前迈了几步，直到离她只有一步之遥，“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麽事？”心髒扑扑直跳，可以清楚地听到心髒跳动的节律，她下意识垂下眼眸避开他的目光，心中乱得很，生怕他说出什麽奇怪的要求。

“你得时时刻刻跟在我身边。”他又往前迈了一小步，“别离开我。”

脸涨红得厉害，她猛地点头：“作为下属肯定是要守在身边的，叶大人放心。”

她是这样想的？叶南风皱起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逃离的背影。

夜色渐渐暗下来，仿佛往天空中挂了块黑色的幕布，白天的戏子都散了去，只剩下几颗守夜的星星。

两人换上了夜行衣，从大理寺的小门偷偷走了出去，坐上了早就在此等候的马车。

东郊的距离有些遥远，淩云在前面赶车，车内静默，两人都默契地闭目养神。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对方，见对方都不动，又都站起来，果然撞到了一起。

“宋仵作小心。”

叶南风扶着她的腰，直让她感觉有些闷热，她立刻点头道谢快步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