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他在哪里？”

淩云皱起眉，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在附近的酒馆里喝酒，宿醉不归，直到今早才回来，酒馆里的人都可以作证。”

“一次也没有离开？”

“是。”

叶南风深吸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这就怪了？”

淩云瞥了眼宋晩意，犹豫地看向叶南风。

“怎麽了？”叶南风漫不经心看了她一样，“说吧。”

“肖氏的心髒丢了。”

空气顿时变得充满寒意，宋晩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还有其他异样吗？”叶南风的脸色变得阴沉可怕。

淩云摇了摇头，又低下头长叹了口气。

“走吧。”

一路上沉默寡言，半个时辰后，三人一齐回到了大理寺。

穿过前院往右侧走，拐进一条长长的巷子，巷子并不狭窄，可吹过路上的风与其他地方相比却显得格外阴冷。

走到尽头又往右拐，穿过一个小小的院子走到主屋前面。门口只有两个捕快守着，旁边有个大木箱。

见几人走了过来，两个捕快立刻利落地从木箱里取出三副手衣和三张面罩递给三人。

待三人穿戴完毕，两人才将门推开。

一股腐烂恶臭的气味顿时喷涌而出，充满了三人的鼻腔。

进门便能看见一张被架起的木板，肖氏的尸体静静停放在上面，尸体上盖了张白布。

站在尸体旁边的一个仵作打扮的男子一看见叶南风，立刻迎了上来。

“拜见大人。”

叶南风径直走上前去，缓缓将白布掀开，衆人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觉得胃中有什麽东西翻山倒海，心生恶心却又呕不出来。

尸体左侧的胸腔空洞洞的，有几根被割断的肋骨耷拉在上面，里面的心髒不知所蹤。刀法淩乱粗鲁，搅得胸腔内血肉模糊，腔底堆积着暗红色的血块，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有数十只蛆胡乱钻着。

果然是没了心髒，她方才过于注意那朵牡丹，倒是没来得及查看其他地方。

“呕——”

淩云终于忍不住捂着嘴跑了出去。

叶南风下意识瞥了眼身旁的宋晩意，见她面色淡然，眼底流露出几分赞赏。他皱起眉，将白布盖好，屋内的味道顿时消散了不少。

“大人，此人没有中毒迹象，身上也没有打斗痕迹，应该是一刀毙命后强行切开取了心的。”

宋晩意仔细听着，又走上前去握住肖氏的手腕，几番检查下来，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样。

见她沉默不语，叶南风知道是没有其他异样，又继续问道：“近日可否有类似这样的尸体，丢了心或是什麽的？”

第11章  鬼迷心窍

那仵作摇了摇头，缓声说道：“如此残忍，若是有定然是会记得的。”

“大人。”

闻声回头，只见淩云半捂着嘴作呕，他招了招手。

叶南风会意，立刻走出去跟着淩云走到院里的槐树下站着，宋晩意见状立刻跟上去。

淩云似是解脱了一般，他如释重负地大口吸气，缓声说道：“卫姑娘是卫府嫡长女，不过卫夫人早早就去世了，只有卫姑娘一个女儿。后来不知怎的卫大人便娶了卫姑娘身边的一个钱氏侍女做了续弦，如今卫府又添了两个姑娘和两个公子。此后，卫姑娘身边只有阿志伺候着，将院里的侍女都赶了出去。不论去哪，她都只带阿志一人，阿志不跟着，她便不出门。”

“原来如此。”宋晩意擡头瞥了眼叶南风，低声道，“难怪今日她说出这样的话，又这样顶撞卫大人，想必她在卫府的日子也不好过。”

“其他的姑娘公子都几岁了？”叶南风若有所思地将目光移向主屋的方向。

“最大的二姑娘也才十四岁，还是上学的年纪。”

淩云停顿了一下，又低声说道：“属下听说卫姑娘曾经放火烧了二公子的屋子，那时二公子还在襁褓，好在那日奶娘忘了东西折回来，二公子才捡回一条命。”

叶南风眉心微动，很快又拧成了一团：“听谁说的？”

淩云长叹了口气：“都是卫府的下人，也不知有没有夸大其词。不过听说自从那以后，卫大人便把钱氏和四个孩子都迁到自己屋的旁边，将卫姑娘迁去了卫府的角落，又往钱氏和姑娘公子们的院里增添了不少人手。”

都说京城王公贵族的女子最重名节，哪怕是院里的侍卫也是要避嫌的。她却如此受到父亲冷待，身边又只有一个亲近伺候的侍卫，长期相处下来，很难想象这侍卫会産生什麽想法。

宋晩意微微擡头观察叶南风，也许他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