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泉握住牧行的手腕，拉到自己面前，手指握住他的袖口，慢慢往上一层层翻折，跟他说这样就能卡住，就不会滑落了。

“哦……”

牧行低头，看着柯泉默默地帮自己把另一边袖子也这样挽起来。可能因为他不慌不忙，所以手上动作让人感觉很温柔。牧行觉得更热了，满头都是汗。

“谢谢你。”

牧行视线转回小火锅那边，没再说话。

柯泉感觉他有些心神不宁，但好像不是坏情绪，因为柯泉很快发现他开始不由自主地傻笑，他的小腿也在桌下欢快地晃来晃去。

吃完小火锅，两人穿上外衣出门。寒风呼呼吹来，外面还是冷。柯泉戴上围巾，让牧行也围上。

“我不冷……”

“你如果感冒的话，我们十天都不要再见面了。”

“……”

牧行低头看看手中的围巾，擡头看看柯泉。

不加掩饰的期待眼神。

牧行本以为自己还要再软磨硬泡一会儿，谁知柯泉走上前，直接拿过他手中的围巾。

他还在愣神，柯泉擡起手臂，已经将围巾挂到他的脖颈上。

两人距离很近，口中呼出的白色哈气交融在一起。牧行感觉他手上动作跟刚才一样温柔，身体又发起热来。

哥哥，这样为别人做这些事，好像很熟练的样子，一般对别人和对自己因为角度不一样，应该会有些手生吧……？

是因为他以前也给别人这样做过？

牧行看到，柯泉顿了顿，好像也是想到了什麽。

在沉默的氛围里，柯泉帮牧行系好围巾。

柯泉擡头。在他的目光中，牧行正在用手抚摸着围巾，并且唇角微微扬起。

看起来开心得不知所措，好像都快要蹦起来。

“啊，泉哥给我系的，感觉就好像……”牧行沉浸在小时候的回忆里，笑道，“就好像我爷爷！”

柯泉：“……”

“不过，哥哥，会不会围得有些太薄了？这还留了这麽长一段。”牧行往前走着，感觉围巾下摆过长，甩来甩去的，好像尾巴。

“是你的围巾太长了。”柯泉说。

圣诞节，街上很热闹。牧行的眼睛不断观察着周围。看到前面好像有新奇事物，他不由加快脚步想过去看看，结果脖子像被拽住，脚步止住。

柯泉的手正握着他的围巾下摆。

不光拽着他不让他乱跑，还会拽着他去别的地方。

“哥、哥……你可以牵我的手……”

走了一会儿，柯泉始终握着他的围巾下摆。

“哥，你这样，大家都会看你……”

“牵你的手，被看的几率更高。”

“……哥，你该不会又是在脱敏疗法？”

“嗯。”

柯泉在努力克服被旁人目光看的阴影。牧行的心有些酸，也不由柔软起来，道：“哥，我们可以直接进阶版牵手，脱敏效果更……”

“循序渐进。”柯泉说。

牧行想跟他牵手，是想要通过接触能感觉到柯泉的变化，也可以让柯泉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承受目光。但或许确实如柯泉说的，还是遵从柯泉的想法，一步一步来吧。

“複试的时候，我就是住在这边。”

走到某个街口的时候，牧行说这周围他有些熟悉。考研複试时，学校周围的酒店都满了，他订了这里的某家酒店，结果第二天他睡迷糊了，把闹钟按了，睡了会儿忽然清醒了猛地坐起来，一脸懵地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差点儿睡过头。我就飞速起床收拾东西，拿着包想着走楼梯速度快，结果我跑到下面有个铁门锁着出不去。我又奔跑回楼上坐电梯，赶紧退房赶紧打车……”

到学校后，他简直飞一样地向教学楼奔跑，他觉得自己当时速度之快都可以上头条：《xx大学内惊现“飞人”》。到教学楼气都还没缓过来，先整理下发型和衣服。複试完，又飞奔着去赶火车回本科学校改毕业论文。

“我这真是来去匆匆。”牧行想想就叹口气，在一大团白色哈气中，柯泉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飞人”……怎麽好像有点儿印象……柯泉回忆那个时候自己和陈星然走在路上，好像有注意到，也有听到陈星然说“那个人跑得好快”，但他那会儿什麽都不在意……

“对了，哥哥，”牧行说道，“这次订的房间也是大床房。”

“嗯。”

“……那个，可以吗？没有关系吗？”

“？”

柯泉扭头，与牧行对上视线。牧行小心翼翼，试探性的，好像是生怕自己办事不力，让柯泉不满意。

“你不是微信上跟我说过吗？”柯泉道，“我不是说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