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他就是个有受虐倾向的重度颜控。”牧行总结道。

柯泉让他看看身后。

“哪儿有人一直跟别人说自己弟弟是变态。”

书柜的尽头，不知何时到来的牧游，眺着站在两旁书柜之间的他们，没好气道。

牧行立即转回头，抓住柯泉的手跑走。

……二话不说直接逃跑？！他的速度太快，牧游都没反应过来。他估计柯泉也没反应过来。看到他们跑出古籍阅览室，牧游才赶忙也动起来，边追边道：“跑什麽！你们是在演偶像剧吗？！”

这麽多年，牧游到现在都摸不準牧行每一步行动，有时觉得很了解他的性格，很自信能预料到他在想什麽他下一步会怎麽做，然而他却会又做出出人意料的举动。这里是图书馆，即使大厅可以说话，但也是要求尽量安静不要打扰别人，因此牧游也不敢声音太大。牧行带柯泉跑下楼，进到一个阅览室里。

洪童和秦西酉正好在这里找书。

看到牧行和柯泉出现在后排书柜之间，秦西酉下意识往旁躲避。洪童知道他是在躲柯泉，跟他一起到了与牧行和柯泉相隔四个书柜的地方，靠书柜与书籍遮挡身形，观察他们那边的情况。

他们是在干什麽？怎麽突然急匆匆地跑进来，仿佛被人追杀一样。洪童边想，边视线转向身旁的秦西酉脸上。学长应该也在疑惑同样的问题，但或许，他更感到吃惊、不解的是，为什麽柯泉会跟牧行在一起，他们两个不是分手了吗。

之前，洪童鼓起勇气问过秦西酉“是不是以前认识柯泉”，知道了他与柯泉以前的事情。洪童觉得自己有点儿坏心眼，趁学长那时正是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候，并表示即使学长不说，自己打听也能打听出来。学长大概也是再没有宣洩口就要崩溃，才告诉他的。直到现在回忆起来，洪童都对于秦西酉讲述过的事情感到震惊，但他更关心的，是秦西酉现在对柯泉的感情。

无论怎麽想，发生过那种事，学长都不可能跟柯泉在一起。但是，不在一起是不在一起，看学长的样子——洪童注视着秦西酉的侧脸，秦西酉通过书籍缝隙在直直看着柯泉那边，身体一动不动，专注得似乎忘了周围，连站在他身旁的洪童近距离射来的目光都没任何感觉——他心里，仍然一直在意着柯泉。

“放手。”

在后排书柜之间稳住脚步后，柯泉劈头对牧行冷冷道。牧行的手抓着他的手不放，还又用力握了握。柯泉再次重複了一遍。牧行与他对视着，慢慢松开手。

从他掌心中抽出手的同时，柯泉往后退了一步，感到脚踝一阵疼痛。他扶住旁边的书柜，稳住身子。“哥？”牧行也察觉到不对，询问道。

柯泉崴到脚了。

应该是牧行拉扯着他下楼梯跑得太快太猛的缘故。

“我刚才有让你慢一点儿。你没有听到？”柯泉蹙紧眉头道。

牧行有些手足无措，说道：“对不起……”

柯泉有点儿后悔跟他今天见面了。不管他是真没听到还是假没听到，他的老毛病还是没有改。

“牧行，你不适合谈恋爱。”柯泉说，“你到现在，都没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对不起。”牧行慌了，“哥，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我帮你揉一揉？”

柯泉即使生气也能保持表面平静，但牧行此刻却能很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怒火。柯泉低头看着自己崴到的那个脚腕处。他不说话，牧行也不敢做出任何动作，怕自己现在一举一动都是火上浇油，他不能再惹怒他了。

“真的觉得错的话，你接下来不準发出任何动静，不準让别人注意到我们。”柯泉低声开口道。他仍没有看牧行一眼。

“……好。”

牧行话音刚落，柯泉的手指就伸向他裸露在外的胳膊，捏拽起一小块皮肉，拧扭的力度仿若要把这块皮肉撕扯下来。

在差点儿叫出声的瞬间，牧行擡起手，捂住自己的嘴。

柯泉持续用力，一旦有点儿松就再加上劲儿。牧行忍着痛不发出声音。柯泉扭头，目光扫视四周、远处。

洪童和秦西酉转头装作在找书，移步远离他们。

学长一直被困在关于柯泉的过去的事情里。洪童想，学长一直没谈恋爱，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如果不让学长从痛苦中解脱，他就不会展开新的恋情。洪童心里泛起酸涩感。也许，学长跟柯泉能够面对面聊一聊，或许就会解开心结。但是，柯泉那种人……就连自己跟柯泉无冤无仇，都不敢到柯泉跟前跟他说话……况且现在他身边还有一只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