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晴对他的无语已经快到达顶峰。

而原本路过他们準备走的连老二闻言停下脚步，偏头擡眼看着风无，什麽都没说，但能感觉到他的情绪递增，贺晴看到他的拳头紧握，仿佛下一秒就要往风无脸上招呼，可是他跟风无对视十几秒后，连递到眼前的照片都没施舍个眼神，扭头就走了。

只给贺晴留下一句，“晚上记得过来找我，别到处乱跑，少跟不靠谱的人接触，我的小情人。”

“你说你激他做什麽呢？”贺晴背身靠到窗台栏杆上沖风无翻了个白眼。

风无耸了耸肩，低头点了根烟，笑道：“他很有意思不是吗？可爱的脸蛋，还有可爱的性格。说实话我很羡慕他，毕竟有人在乎他的生死。”

他的语气带着丝丝惆怅，虽然是笑着说话，面上也没有过多的情绪显露，但贺晴站在旁边总觉得他有几秒钟的时间里，非常的可怜。

那种可怜不来自于他本身，而是命运。

命运导致了他在连老二之后，注定了他此生都无法做乐文柏身边的第一人——任何形式上的第一人。

有些人表面上看似赢得光鲜亮丽，其实输得很彻底。他大概都没意识到，自己居然会如此幼稚的通过一张照片去搏得那一丝优越感。

“你为什麽会成为现在这样的人呢？”风无在半根烟抽过后突然问道。

贺晴一直在等他说话，结果他没头没尾给自己抛了个疑问，他皱着眉沉吟片刻，觉得他更多是在自问，但还是按自己的理解回了他。

“因为有想要守护的人。”

守护啊？那是什麽东西？风无表示理解无能，在杀手的生涯里，刀尖永远向前，只有不断刺穿敌人，没有守护身边人，有时候他甚至会牺牲自己的安危来完成任务。

他在边上的垃圾桶按灭烟头，叹了口气，他好像暂时找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更不知道为什麽会有疑惑。

在贺晴準备开口追问刚刚的事时，他又说道：“和我说说你出现在这里做什麽吧？”

贺晴抿唇斟酌，他一直算着时间，推测林楠应该已经摸完外层，但有些地方需要他的权限才能深入，他不能再在这耽搁时间。

“你觉得我在做什麽？废话少说。直接说刚刚聊到的是什麽人吧？”

风无：“真是个急性子。说起来那两个人我可不敢接触，被他们抓到把柄是很危险的事。”

他说的模糊不清，又拿出了个胸针戴到秦飞胸前最显眼的位置，理着他的衣服，隔着一个暧昧的距离说道：“带着这个东西往世贸大厦广场那边去，大概靠近跨江大桥附近的码头，暮色接你们的交通工具也在那边，他们会在那里等你一起去暮色。”

“小可爱~要小心哦，我还是很想在暮色见到你的，可别轻易就死在这里了，我会伤心的，还有小乐总。”风无笑眯眯的说完后，就着这个距离偏头亲在了贺晴脸上，非常响亮的一声，速度快到贺晴都没反应过来。

贺晴后退两步，擦着脸眼神幽幽的看着风无，感觉下一秒就要破口大骂，但他只是很平静的评价道：“你还真是个人渣啊。”

风无似乎是在报刚刚贺晴拱火的仇，他这人不记仇，有想法都是当场执行，见贺晴被他堵到，他咧嘴笑出八颗牙，后退几步转身离开。

“杀手可不需要太高尚的人品。”

等风无走后，贺晴往周边看了看，注意到尽头拐角的那个摄像头，状似无意的瞟了一眼，擡步从另一个方向绕向档案室。

他在档案室中部区域碰上林楠，那老伙计蹲在角落里无声无息的抽烟，要不是贺晴眼尖瞅到那一小抹亮光，能被他吓死。

“你受伤了？”贺晴靠近他后，闻到了血腥味，“撞见了人？”

“是蔷薇，谁知道她一个三当家来这个地方也跟做贼似的不开灯，跟她撞个真着，不过光线太暗她没认出我，交手两下我就跑了躲到现在。”林楠扶着墙站起来，把烟灰小心的收拢揣进口袋，以免留下痕迹。

贺晴伸手过去虚扶了他一下，被林楠推开手，“幸好躲得及时，不太要紧，还能行动。”

从风无那里听到他和蔷薇谈过事时，贺晴就猜测蔷薇也在这层楼，就是没想到林楠运气这麽差直接就碰上了，不过也有可能是他的坏运气连累了队友。

“没什麽大碍我们就尽快行动吧，一会儿我还要去连老二那里一趟。”贺晴边走边跟林楠说道：“大概两个小时后，淩晨一点半左右，我们去探二十八层，这里的档案室很少有我需要的东西，那就只可能在二十八楼的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