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觉得是齐沉糟蹋玷污了那风光霁月的仙医，但也许……她的呼吸窒了窒，意识到齐沉可能真的要受罪了。

“至少……你能不能出去……”齐沉恳求地看着桃儿，他自认自己面皮很厚，但也受不住这样。

“让桃儿姑娘看清楚，不是更表达你的诚意？”

齐沉想到之后可能发生的场景就忍不住哭了，毕竟没人喜欢挨打。

齐沉紧张地看着季云临从袖口处掏出一根竹管，打开管口，一条细小的黑色蛊虫就爬进了齐沉的血管里。

痛意转瞬即逝，齐沉头皮发麻，但他是万万不敢推辞的，却还是很害怕地问：“你……你给我下了什麽？”

季云临没说话，他只是扬起巴掌，齐沉像是狗一样半趴在地上，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桃儿也下意识地闭上眼，只听到好几声连续的清脆的“啪”声响了起来，还伴着齐沉细弱的哭声，她毕竟见多识广，虽有所预感，但亲眼见证还是吓了一跳，有些不敢再看，转过头去，见到那方才还在笑着的江君逸却露出了非常阴沉冷漠的表情，他像个一座雕像一样站在那里，静静地瞧着季云临的一举一动，桃儿低下头去盯着自己的裙摆，心跳砰砰作响，大脑都一片空白。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季云临，第一次知道，原来季云临也是有这样一面。

齐沉痛得哇哇大叫，泪流不止。他越哭季云临打得越用力，浑身痉挛，后面他不敢哭了，死命地抽泣着，最后就这麽在桃儿的眼皮下被大打晕了过去。季云临不止打他屁股，他的脸颊也被扇红了，衣装下又是青紫一片的，但都显得不太明显。季云临可能是在这方面天赋异禀，他弄得很过分，却又细看不太出来，不过他到底也是顾及有姑娘在场，还是收敛了不少。

季云临把被打得可怜兮兮的齐沉扶起来放到床上，背对着桃儿，道：“桃儿姑娘，这样的教训你觉得够了吗？”

桃儿不知说什麽好，季云临又道：“你也看到了，我也并不是你想象中那麽好的君子。”

“没……没有的事。”桃儿道，“是他先……”

她顿了顿，又咬住嘴唇，近乎要把嘴唇咬出了血：“季公子。其实，其实他方才有句话是没说错的。一开始的确是我故意勾/引他。”

她一开始并无此意，但对方不能的事情的确出乎她的意料，她对此乐见其成，对方扭曲的表情也看得她很是爽快。方才躺着的时候，桃儿也的确想过季云临可能会过来，说不定会故意撞见这一幕。她想让季云临彻底看清楚齐沉的真面目，齐沉就是一个爱见色起意的人渣，却未曾料到季云临真的这麽恰好抓準那个时机过来了，也未曾料到现今的这个发展。

“但是后面你不愿意，不是吗？”

桃儿怔了怔，季云临却又摇了摇头。

“其实这些都无所谓……我方才是生气的，但是我现在很清楚地知道，也许我只是想找个理由罢了。我是不是很过分？”

那张秀美的面庞上似乎浮现出一丝痛意和羞耻，桃儿心揪了揪，不忍看到季云临这番的表情，忙道：“在榻上有点自己的喜好，这也……很正常，寻常人家里也时常会有这些情趣的。”

若是齐沉听了，定是不管不顾要把桃儿揍一顿，这强迫一方也算得上情趣？

季云临也知桃儿是在安慰，他好似注意到什麽，突然伸手把旁边床头柜上点着的香给掐灭了，随后低头仔细端详着齐沉的身体，转移话题道：“桃儿姑娘，在此之前，还有别人来过吗？”

桃儿怔了怔，答道：“是，是楼里新来的一个姑娘。”

季云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语气隐晦道：“这新来的姑娘似乎对他还挺感兴趣。”

桃儿不由得蹙起眉头，季云临的话点到为止，又隐隐对她下了逐客令，表示自己要给齐沉上药。

桃儿沉默片刻，最后还是点点头，她仍旧心悦季云临，她瞧了一眼齐沉，这回的眼神带了一点说不清的意味。她并不同情齐沉，甚至齐沉沦落如此下场完全是自作自受，但桃儿已经不会对齐沉抱有豔羡与妒意了。

桃儿倾身退出去，她想她大概再也不会梦到季云临。

江君逸眼神暗沉沉地看着季云临，他自始至终都没说过话，宛如一个死人一样，只是安静地站在那边，连呼吸都轻微得很，把季云临的一举一动都死死地烙印在心里。

季云临给齐沉上药，他这回比之前都冷静了一些，作为医者，他知晓哪些地方虽然痛，却又好得快。他看着齐沉紧闭的双眼，对方昏迷中仍旧很惊惧的神色竟是让他心思动蕩不已，深呼吸一口气，压住了自己的反应，随后对自己的厌恶与倦怠不可抑制地涌了上来。